一路水痕。
“看来，催眠还是蛮管用的......”
他低下头。把脸埋进李向天白皙柔软的颈窝，闭着眼深深呼吸了一口。
“真甜。”
犬牙的尖端在对方漂亮的锁骨上擦了两道，终是没有咬下去，林凌起看着怀里的人，眼里闪过一丝遗憾和烦恼。
想起初见时太激动结果挨的一顿暴打和嫌弃，他默默收回了妄念。
“太早了，不能急……”
屋外停留已久的乌鸦啸叫一声便振翅飞走，本就绿斑重重的老房墙壁上似乎又多了一条裂痕，阴郁的天色更沉一分。
·
“你怎么突然想起欠我的钱了？”
“拖着总归不是个事儿吧。”
“其他人的呢？”
“我都还了。”
“楚楚，阿月，小贝......”
“只要你们催过的，都还清了。”林凌起拿着手机，戴着金边圆框眼镜单手翻账本，“总计十二万，一分不少，我都给你们了。之前的事情，实在对不起了，翻过去吧。”
对面的女音沙沙了一会儿，传出一声比之前柔和地多的声音：“所以，你这是洗心革面了？”
“算吧。”林凌起的声音很淡，并没有太多浓烈的感情。
“那你愿意回来吗？我可以等你来。”
林凌起顺手把枕着自己大腿的李向天换了个更放松的姿势，深情的目光在他的脸上流连了一会儿，轻笑着对电话那边回答：
“不了，我现在老婆挺好的。”
·
醒过来了，头还是发涨。
李向天等着视线逐渐在灰白色的天花板上聚焦，接着勉强地从床上坐起来，看见林凌起坐在一边专注地翻着账本。
自己睡觉用的被子都被掖了一个角，怀里还被塞了一个暖水袋。
“我为什么会在这儿睡？”他想回想起睡着之前发生的事情，发现除了他答应了林凌起跟他一起行动外，其他的什么都想不起来，“我不是刚刚还在走廊上.....”
头突然尖锐地痛了一下，李向天立刻移开了思绪，要来了手机和一杯水。
“别乱想，你估计最近有点低血糖。”
林凌起把手机和水递过去。
李向天点点头，从手机里翻出X发过来的照片，思索了一会儿，把视线递回林凌起：“你说我现在去报警有用吗？”
林凌起摇摇头，把账本放下，坐到他身边来，说：“合理推测，我觉得警局那边的人会以为你是神经病。”
“况且信上不是说了，报警没用么。”
李向天不自觉地敲敲脑袋，骂了一声，扭头看着林凌起：“不是，你什么时候看的信？我不是阅后即焚了吗？”
“我跟你一起看的啊，”林凌起满脸真诚无辜，“你说要和我一起，扭头就开始骂我，嘤。”
李向天：“……你怕不是有什么大病。”
本来他还是想再探究一下昨晚他在林凌起身边发生的一系列离奇事件。
但是考虑到更重要的事情似乎是对付那个奇奇怪怪的“自己”，他还是决定想办法把要紧的事情先处理了。
手机轻叩打开，图片上转了两个圈载入成功，那只死鹅的惨状和鲜红玫瑰花的娇嫩对比更添诡异，李向天咬了咬手指，思索着如果平行世界的那个自己，真的是和自己本人复刻出来的，那么骨子里的潜意识思维肯定不会有太大的变化。
“鹅就是鹅厂，玫瑰花就是玫瑰花。找个地方，既有鹅厂也有玫瑰花，这事儿就完了。”
李向天把手机一锁，看着林凌起下了结论。
林凌起刚刚在往热水瓶里倒水，浓烈的白雾从刚刚烧开的水面向上蒸腾而又散开，雾面掩映中，看不清他作何表情：“太草率了吧？一个图片的提示不应该有什么引申义嘛？”
“确实，一个图片的提示应该有与之相匹配的引申义，”李向天翻身下床，顺手把被子也给铺好，“但是出题的人是我，所以还得考虑更为重要的问题。”
“比如。”
“比如我讨厌麻烦和绕圈子，”李向天把被子铺好，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又坐回了沙发上，看着林凌起的腰弯成一个还蛮好看的弧线。
“所以我出题，肯定会在一系列的推理中终究绕回原点——表面意思，说什么就是什么。”
林凌起并没有立即回答，他把烧烫了的水壶放在外面冷却，静静地走到李向天身边坐下，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了对方一眼，露出一抹淡淡的笑：
“挺好，就这样吧。”
果然你什么样子都是一样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