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半同学都看到了刚刚那一幕,此刻眼神里满满都是震惊。
但看到江寒迁的穿着打扮和后面那辆价格不菲的车,震惊的眼里又多了点别的东西。
白沐哀求地看着江寒迁,后者漫不经心地笑笑,打开车门锁,白沐逃一样爬上车。
“请等一下。”
柴小小大着胆子追上来,原本想卖霍俊楠一个人情没想到弄巧成拙,也没想到白沐平时看着不显山不露水的,还能傍上这么一个有钱人。
对上江寒迁似笑非笑的目光,柴小小脸上红了几分,更显可爱:“您好,我也是白沐的同学,可以加一下您的微信吗?”
江寒迁没说可不可以,直接给了他一张名片,上面是他助理的电话。
柴小小受到了某种鼓励,语气都急促了几分:“我跟白沐是高中同学,他那时候不怎么爱说话,我相帮也不知道该怎么帮他。”
“后来高二就分班了,直到我拿到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才知道白沐高二的时候就辍学了,他没上过大学所以可能比较避讳这件事情,还请您对他多点耐心。”
江寒迁深深看她一眼,说了声好后就上了车。
“以后还想参加同学聚会的话就跟我说。”
“谢谢,但不用了。”
他这辈子都不想再来同学聚会了。
江寒迁的神情陡然冷下去:“怎么,就这么不愿意在别人面前跟我有接触吗,你现在的身份有什么资格拒绝我?!”
“我没有不愿意,我只是担心他们把这些事情告诉老师......”
白沐只觉得胸口处闷闷地疼,连带着呼吸都不怎么顺畅,但还是坚持着把话说完:“老师他年纪大了,不一定会接受这种事,我是很愿意在外面跟您有接触的,真的。”
胸口处的疼痛似乎变了样,另一种酸胀的情绪蔓延开来,他究竟要在江寒迁身边呆多久呢,奶奶在养老院,白薇今年才八岁......
如果自己死了,江寒迁会不会看在自己照顾他一段时间的份上放过他们?
不,怎么可以这么想,白沐努力把自己从那股厌世情绪中抽离,指甲在手心掐出了几道血痕。
一旁的江寒迁还不知道白沐经过了怎样巨大的斗争,想起自己让管家去办的事情,对白沐道:“明天去医院做个身体检查,已经预约好了,管家会带你过去。”
“好,您明天有想吃的菜吗,我给您做。”
“明晚吃火锅,边川送了点虾过来,其他的你看着买。”
白沐点点头,车内又安静下来,江寒迁在看管家发来的信息,上面记录全是最近一段时间白沐买了什么东西。
“火纸,金元宝,”江寒迁眉头深深皱起,“买这些东西干什么,不觉得晦气吗?”
对于这些,白沐只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他明明都没有带回家,只是在手机上跟店主订购,管家都能查到并且准确地报给江寒迁。
白沐准备实话实说:“祭奠用的。”
“祭奠谁?”
“一个朋友。”
江寒迁想起白沐会在冬季的某一天单独出去,一瞬间就想到白沐也是去祭奠这个人,三年来一直被蒙在鼓里的烦闷让江寒迁口不择言。
“晦气。”
白沐没想到江寒迁会这么说,怔怔地望着他,眼泪汹涌而出,大滴大滴砸在坐垫上,单薄的身体因为生气而颤抖。
“他晦气,那被他救活的我岂不是一样晦气,如果不是他,我早就死了,连站在你面前的机会都没有!”
白沐痛苦地闭上眼睛,他又想到了那场惨烈的车祸,明明天气那么好,明明出租车司机开的也很稳,为什么那辆卡车会突然从斜后方冒出来?
巨大的冲击力下,白沐最后只感受到有人将他护在身下,然后,然后就只有他一个人了。
“对不起,”江寒迁默了两秒,伸手去给白沐擦眼泪,“是我说的不对,确实要好好祭奠他,也算是谢谢他曾经救过你。”
“韩烈。”
江寒迁给白沐擦眼泪的手顿了一下,看着停顿许久的眼泪再一次滚落。
“他有名字,他叫韩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