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沐就坐在江寒迁对面,慢慢喝着张婶给他煮的山药粥。
江寒迁的视线在白沐面前的碗上顿了一秒,意识到让白沐吃的清淡点是他下的命令,他看了一圈,豆/腐看上去最清淡,给白沐舀了一勺。
白沐下意识用碗去接,江寒迁把勺子送到白沐嘴边,白沐慢慢咬住勺子,将那块豆/腐吞下去。
“今年去我爸妈那里过年,”江寒迁一说起这句话感觉憋在心里的火又上来了,“腊月二十七出发。”
爷爷去世前给他留了遗产,一直由爷爷信任的律师代为看管,可偏偏爷爷对他们的期望是父慈子孝,江建章就以江寒迁不回家且未履行赡养责任为由,将那笔遗产控在自己手里。
江寒迁不是没有办法夺回来,但他要面子,一家人闹成这样实在难看。
上次跟巩丁兰的相处算不上愉快,白沐心里难免忐忑,但也知道江寒迁绝对不会为了自己改变主意。
“好,我会收拾行李的,还需要给叔叔阿姨准备什么礼物吗?”
“不用准备,他们什么都不缺。”
买画的人远比白沐沉的住气,发了那一条短信后就再没有消息,十万块钱继续放在陶明的账户里。
“您好,请问关于这幅画的价格问题可以再谈谈吗?”
犹豫良久,白沐还是给买家发过去了消息,这段时间的经历告诉他,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早晚要还回去。
“好,明天下午两点,同心画室面谈。”
这次用的是针灸的借口,依旧是李叔开车送他,白沐跟上次一样绕到大楼的后门,这次去画室,白沐就没伪装,只带了帽子和口罩。
现在天冷,像白沐这么装扮的人不计其数。
到了画室之后,陶明和另一个男人已经在待客室等着了,男人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温和的气息。
这种温和是装不出来的,白沐猜测这人的身份可能和医生有关。
“你好,我叫顾桥,很高兴见到白先生这么年少有为的画家。”
“您过奖了,”白沐没有因为外表而放下对他的警惕,“是这样的,这幅画担不起这个价格,我可以把多的钱退给您。”
顾桥终于意识到白沐不是装的疏离,而是他真的不记得自己,但这种情况下又不适合表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卖画也要看买家,我觉得它值这么多钱,它就值这么多钱。”
白沐:“...那您看这样可以吗,如果您以后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帮您再画几幅。”
顾桥满意了:“好啊。”
送走顾桥后,陶明执意带着白沐参观自己的画室,白沐在一面墙上看到了自己的画,嗯,陶明应该是把自己画的那几幅都挂上去了。
各种色调不同的画挤在一起,白沐看了都觉得眼睛疼,但陶明看的滋滋有味:“多好看啊。”
白沐:......
“师兄你冷静一点。”
被夸了一通装修和审美后,陶明心满意足,准备开车送白沐回去,门前人行道的石砖松了一块,白沐没站稳,陶明眼疾手快地扶了一把。
他们没注意到这一幕已经被人拍下。
沙雨系好鞋带时就看见柴小小举着手机,随口问了一句:“拍什么呢?”
从这个角度来看,照片上的人姿势有些暧昧,柴小小得意一笑:“没什么,随便看看,对了你说白沐跟那个男人真的是那种关系吗,我觉得白沐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
沙雨翻个白眼:“小小,你就是太善良了,要我说啊,那种人一看就有钱,跟白沐估计也就是玩玩,到最好还不是要结婚生子。”
这句话极大取悦了柴小小,她装模作样叹了口气:“也是,还是希望白沐能清醒一点,不要一看见有钱男生就想着不知羞耻地贴上去,这样我们跟他做同学也很为难的。”
国外的一座别墅里,穿着考究的男子看着私人侦探发给他的消息,良久冷笑一声:“反正都是替身了,那你就多在网上宣传宣传,让更多人看到他的深情。”
他苦心经营了三年,不需要多久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回到江寒迁身边,怎么会允许有人坏了自己的计划。
男子扬起头,水晶吊灯照亮了那张与白沐有些相似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