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楚年站在白沐后方,脸上的表情仿佛看到了什么脏东西,竭尽所能地表达着对白沐的厌恶。
后面还站着几个跟林楚年同仇敌忾的佣人。
“是啊,”白沐捡起了唯一一幅干净的画作,讽刺地望向林楚年,“当初是你先放弃,我才能跟江寒迁在一起,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算是捡漏吧。”
“如果我喜欢捡垃圾,那江寒迁算什么?”
“你!”
白沐不急不缓,继续道:“不要这么暴躁,江寒迁脾气够差了,怎么会喜欢一个比他还容易生气的人,您说是不是啊,林先生。”
林楚年气结,偏偏又说不过白沐,更恨白沐让他在这么多佣人面前丢了面子,狠狠瞪白沐一眼,回去的同时又给了佣人一个眼神。
白沐瞬间收起了讽刺的表情,半蹲在地上,把那些被毁坏的画作一张张铺好。
“白先生,这些画作您就别收拾了。”
江家的佣人都很有眼色,自从林楚年回来后,他们对白沐的称呼就变了,更是想通过作践白沐来讨好林楚年。
见白沐动作不停,佣人继续道:“就算收拾进去了,也没有地方给您放啊。”
“画室现在是林少爷的书房,主卧就更不会让您再踏进一步,佣人房狭小,可放不下这么多东西。”
“把打火机给我。”
佣人下意识地去拿打火机,手伸到一半才意识到这人早就不是受宠的少爷了,理直气壮地反问他:“我凭什么要给你打火机。”
白沐仍旧蹲在地上,抬头去看站在他身侧的佣人。
明明低处更像是处于劣势,但佣人竟然从白沐的眼神中感受到了威胁。
“江寒迁有说过不许给我打火机吗?”
佣人一时语塞,事实上江寒迁压根没对白沐的身份做出什么解释,反而是林楚年一直在强调。
“他既然没说,那就把打火机给我。”
佣人不怎么情愿地把打火机递过去,白沐把所有画作堆在一起,用打火机点燃了边缘处的纸张。
火势蔓延的很快,纸张焚烧时发出啪嗒声,源源不断往外冒烟,下一秒风向变了,那股浓烟直直撞向白沐面庞。
白沐没后退,实际上连条件反射地躲一下都没有。
他直直站在那里,自虐般看向面前的一切,就算是眼睛被熏得通红,又辣又疼时也不肯闭上眼睛。
“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火灭了。”
白沐也被江寒迁拉开,后者皱着眉头,手指不算温柔地在白沐眼角蹭着,查看他眼睛的情况。
确定眼睛没问题后,江寒迁拽着白沐往客厅走:“林楚年还里面,别让他等太久了。”
白沐想挣开江寒迁的手,后者用力握住他的手腕,冷声威胁:“你是想断了手腕,然后再去医院里住几天吗?”
这句话成功让白沐停下了挣扎的动作,他再也不敢做什么,亦步亦趋跟在江寒迁身后,生怕江寒迁会对他们之间落下的距离不满,然后直接拧断他的手腕。
林楚年的视线在他们交握的手上停留了一瞬,险些没控制住脸上的表情,江寒迁以为林楚年还在为上次的事生气,把白沐往林楚年面前一推:“给楚年道歉。”
白沐没站稳,猝不及防撞到了旁边的椅子,没忍住闷哼了一声,捂着小腹站在一边。
江寒迁下意识伸出手想扶一把白沐,林楚年眼疾手快地握上了江寒迁的手,宣誓主权般对道:“没事寒迁,白沐受伤了难免心情会不好,我应该多理解他的。”
看着白沐痛苦的表情,江寒迁只抿了下唇,也没有了伸手扶白沐的打算:“楚年脾气好原谅你,再有下次的话......”
“寒迁,”林楚年嗔怪地打断了江寒迁的话,“别这么凶嘛,你今晚有没有让张婶做我喜欢的排骨?”
面对林楚年,江寒迁的表情始终是柔和的:“早上就让张婶去买了。”
林楚年三言两语就将白沐从他们中推了出去,与江寒迁在小情侣特有的氛围里打情骂俏。
白沐很想离开,但他不能,现在的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房间在哪里。
很快,林楚年忐忑地开口:“对不起啊白沐,次卧里放了我的行李,所以只能辛苦你去佣人房了,你应该不会生气吧。”
“对了白沐,听说你很会做饭,等会儿就让张婶休息一下,我想尝尝你的手艺,就当是庆祝我们正式见面好不好。”
林楚年说这句话的语气堪称天真,白沐丝毫没有拒绝的余地,他动了一下还有些酸疼的右手,如果是做饭的话,应该还能撑住。
就在白沐准备答应时,江寒迁开口了:“他又不是保姆,晚上让张婶做给你吃。”
没想到江寒迁会在这个时候说话,林楚年愣了几秒,还在不甘心地为自己找理由时,江寒迁已经走到了白沐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