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之而后快,这是人之常情,可他们却不分善恶对错,异类皆除之。

    北清宗亦是,想他们世代诛妖除魔,守护苍生护佑一方安宁,如今死后世人颠倒乾坤连他们身后骨灰都要撅了。

    倘若他们泉下有知,心中会不会有几分难过,拼了命为的却是这样一帮人。

    李修竹双手抱拳,站在门外听见这两人对话,眉头紧锁,深吸一口气走了进来。

    李修竹拱手:“沈公子。”

    沈岁安点头示意。

    刚才宗外有妖魔来扰,李修竹前去帮忙,现在解决完了就过来和他哥商议,商议着即日返宗,以免这耽搁太长时间东境生出事端。

    告别李氏兄弟二人,沈岁安就回了自己的客舍。

    一进门就见,谢成安已苏醒在屋内和沈洋酒玩闹。

    谢成安好言相劝:“宗主赶紧给我。”

    沈洋酒怒气冲冲:“不要。”

    谢成安:“师尊若是知晓会骂我的。”

    沈洋酒:“我让他不要骂你不就好了。”

    谢成安:“你以前不是说不问就拿便是窃吗?”

    沈洋酒佯装生气:“我有说过吗,怎么不记得了,反正你不准和他说。”

    眉心微动,沈岁安望见了沈洋酒衣袖鼓鼓的,很快朝他二人抿嘴一笑:“哥,成安你们在说什么啊。”

    沈洋酒有些惊讶的瞪大眼睛,咽了咽口水,袖子往后藏他藏,结结巴巴道。

    “没...没什么”

    瞧着这吞吞吐吐的模样想必也问不出什么,只好把目光投向一旁的谢成安。

    谢成安摸摸耳朵开口:“师尊,宗主瞧吴宗主那扇子好看就把它偷过来,让他还回去,还不肯。”

    受到沈岁安疑惑地眼光,沈洋酒拿扇子的手颤了颤,最后不情不愿的拿了出来。

    沈岁安:“哥你拿他做什么?”

    沈洋酒眼神飘忽:“我想着以后要是再有飞虫,我就能给岁安赶走了。”

    沈岁安眼底闪过诧异的神色,南沧宗内有不少池塘,每到夜晚出去若是不佩戴香囊驱蚊,那少不得回来的时候被叮咬几口。

    以前沈岁安为了躲避沈洋酒抓他练功,就常白日到外面和北至厮混,夜深了才偷偷摸摸回来,因他不爱带着那些东西。

    回来的时候路过水边,免不得被飞虫咬上几口,开始还痒痛的难受,不过时间长了被咬的习惯了,他竟觉得不疼不痒了。

    沈岁安听到他的话眼眸闪动了一下,眼底浮起喜悦之色,望着沈洋酒:“哥你记起来了?”

    沈洋酒迷茫的摇摇头:

    “我前几日见你怀里那个香袋有些发黑,想着它可能受潮了坏掉了,我又不会做这个,看见那个人手里有扇子,我就想着日后岁安要是也有一把扇子,那虫子就不会咬到岁安了。”

    从袖子里掏出一把白色折扇递过来,沈岁安将它展开,扇面上绘着一朵完全舒张怒放开的海棠,一旁还提上了几行诗。

    此生自断天休问,独倚危楼。独倚危楼,不信人间有别愁。

    沈岁安在想这扇子主人究竟是何样的人,初见只觉是那一个骄奢淫逸之人,可要真是那样的一个人怎会有这般感慨。

    沈岁安把扇子递给沈洋酒:“哥把他还回去吧。”

    沈洋酒撇撇嘴:“哦。”

    只好不情不愿的拿起扇子去还给那人。

    幻影宗客舍内:

    “沈宗主怎么把它拿回来了,是不喜欢吗?”

    吴文启眼睑眉毛微微抬起,满面春风的注视着眼前之人。

    他仍然记得五年前沈洋酒一身绿袍一顶绿冠从天而降,手持一把长剑,直接斩断面前即将落下的长剑。

    他此生从未见过有人将绿色衣袍穿这般傲雪凌霜的。

    当然除了那人。

    虽面上有些许沧桑但吴文启一眼就看出这是个落了难的美人,原本还想为他解围,可沈老宗主挺身而出把那个难题带走了。

    一晃就是五年,再见面前这人,嘴巴一会鼓一会瘪着,气鼓鼓的样子着实趣极了。

    沈洋酒:“还给你!”

    吴文启:“嗯?怎么方才要,现今又不要了?”

    沈洋酒:“岁安不喜欢。”

    吴文启:“哦,原来你是要送给沈岁安的啊。”

    “那他为何不要?”

    沈洋酒:“他可能觉得这个丑。”

    吴文启:“哦?是吗?那你觉得呢?”

    沈洋酒:“我觉得还好啊。”

    吴文启:“那就当我送给你了。”

    沈洋酒:“我不要。”

    吴文启:“不要可不行,你若是不要,我就去告诉别人,你窃我的东西,看到时候沈岁安会不会训你。”

    沈洋酒:“你...那...我要。”

    望着这两汪清水似的俊眼,吴文启俯身凑到他面前,嘴唇微张轻声道:“你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