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
沈岁安握着长剑的手有些微微颤抖,他看了眼地上的染血的长剑和自己肩膀上不断流出的血液。
大笑道:“笼中困兽都会垂死挣扎一番,何况人呢。”
方才他故意让北至的剑穿透自己,他在赌他对自己的恻隐之心。
显然赌对了,长剑将他刺穿之时北至松了手,收敛了剑气。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可真好用啊。
“傻子。”
冷冷望着沈岁安道。
一旁的南婓突然大笑道:“沈仙师是在和我们开玩笑吗?你当真以为你能擒的住尊上?”
“哈哈哈。”
“尊上,玩的也差不多了,快动手吧。”
“尊上?”
北至淡淡看着沈岁安:“你当真以为我不会杀你?”
夺过沈岁安手中的剑,扔到了地上。
面前的人面色惨白,伤处不断的往外冒着鲜血,上身已经被染红了大片。
“小至,不要。”
身后的沈洋酒惊恐喊道。
劈向沈岁安的手掌在半空中一滞。
北至低垂着眼眸,羽翼下一片阴影。
“你若恨极了,就杀了我吧。”
那红刺痛了他的双眼,他想起了北烟,想起了沈长宴。
最终还是放下了手。
走向南婓道:“解了吧。”
闻言南婓一愣,半响后仍然不可置信的开口:“我不会解。”
北至皱眉:“你的东西,你不知道怎么解么?”
南婓见他真的打算放过这些人,又是气又是无奈道:“我是真不知道。”
众人不信。
他们觉得她是铁了心要把他们置于死地。
一阵撕心裂肺的声音传来。
师尊?
岁安?
原本苍白如纸的脸上此刻沾满了血污,沈岁安看向走向北至,走了几步,实在是走不动了,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
远处的白言月飞快过来,将人紧紧搂在了怀里。
“小至...你过来,我走不动了。”沈岁安的嘴边荡漾出一抹微笑,向北至伸出手。
北至愣愣走到他身边,握住他的手。
“...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对不起。”
“...不该...我...不该...离开的。”
北至含着泪摇头:“你别说了,我不怨你,我从来没怨过你。”
口中鲜血不断溢出的沈岁安躺在白言月怀里,双眼半阖着道:“小至嫂嫂种的那颗桃花树开的可好了...咳咳...还有...还有汤池边我摆了一张木椅...你...何时回去看看。”
“岁安,我错了,你不要说了。”北至已经泣不成声。
“你...别杀人了...我知道你不喜欢的...”
“好,我答应你,我再也不杀人了,我和你回去,岁安你别死。”
北至感觉到握住他的手,慢慢变得冷了起来,连着沈岁安的身体都变的冰凉。
“我错了,我求你了,你别死。”他哭的肝肠寸断,以至于周围的人都忍不住掉起了眼泪。
须臾,沈岁安阖上了双眼。
如今北至心中最后一捧火也熄灭了,说不出的悲戚感蔓延开。
“咳咳...这可是你说的...”
呕?
一大块血团呕出,沈岁安气息微弱的睁开眼,望着震惊不已的北至和众人。
“我还死不了。”
但你们再不给我输点灵力我就真要死了。
白言月拦住欲要给他输灵力的北至道:“我来。”
北至这才回过神,想起沈岁安受不住自己妖力。
“白长老,此处不宜沈仙师养伤,要赶紧出去才是。”
白言月瞥了几眼北至。
北至点头,领着众人出去,由烛九阴驮回对岸。
清水池边,垂柳树旁,一个小男孩蹲坐在一边,双肩不时的颤抖着。
“哭什么?”
远处走来一个比他还小的人,那人一张包子脸,粉琢玉器的可爱极了。
那人走到他身边,蹲了下来好奇的看着正在抽泣的自己。
良久他哭累了,才想起问这人是谁。
“你是谁?”
“沈岁安。”
“哦,我叫北至。”
“嗯。”
“你是沈伯伯的儿子吗?”
“嗯。”
“那你可真幸运,不像我都没见过爹爹娘亲。”小北至越想越委屈,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把沈岁安哭的有些六神无主,大概是他从来没见过一个人能哭这么久吧。
拿起袖子去替他擦脸,“想爹娘了?”
小北至点点头。
沈岁安折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