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双当即不动声色地敛了情绪,叫楚阿玖搀扶着他出去。外面一定发生了什么事!这种情况下是没人来得及顾及他的,所以他要主动越狱。
果然一出阴暗潮湿的岸狱后,外面守卫弟子死了一大片,再行几步便又见鲜血淋漓的头颅赫然醒目地躺在地上。
一个旁边又挨着另一个,这是十六师弟,那个是三十师妹,这个曾经帮他打过饭,那个曾经和他一起去过澡堂。那些熟悉的面孔此刻全都身首异处,他抬眸苍凉地望了一眼太华山,已是辨不得它的真伪了。这耸立在山云之间的太华山,早已变得面目全非,惨不忍睹了。
究竟是谁操纵了傀儡屠了半个太华山派的同门?南双站得笔直,身子绷着,攥起的拳头上的青筋暴起。于此同时,天空骤冷,飘起了细雨。南双觉得此刻身侧冷风嗖嗖,犹如猛虎恶兽在旁。
乌云笼罩了大半个天空,黑沉沉的云层遮住了日光,仿佛也压在了人们的心口上,让人重得难以喘息。
太华山派遭袭,掌门与苏见泽携剩余的全派弟子赶到,只见到南双脚边捆绑着的已伏法的傀儡。
苏念卿派一名弟子上前去查看那安静下来的女尸,拨弄过来身子,撩开披散的头发,看清容颜后两位长者皆是立时色变。
苏念卿的表情是惊诧,震惊!
苏见泽的表情虽是吃惊,但更稳一些,像是预料之中,显然是知道些什么。
14
那面目难辨、形如鬼魅的女尸正是二十年前悄然失踪的姑娘,本该和苏念卿双修的姑娘。
当年所有人都以为那姑娘下了山,成了一个寻常百姓,谁承想二十年后她的尸首竟惊现于太华山上,而且是以这种惨痛的方式。
这其中大有乾坤!
苏念卿寒声颤音问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南双蹲跪在地,翻看着尸体解析道:“死者死亡时间久远,但是尸体腐化程度却不深,甚至是连一点儿腐臭味都没有,一定是有人保存了她,或者是恶意镇压她,让她不能往生极乐。”
“她身上有魔气缠绕,”南双说着捏诀在她身旁扇了扇风,“并且用灵力吹也吹不散,必然是有人施加了咒术,操控她,使之成为提线木偶。”
苏念卿转首望向苏见泽,他面色已经变得难看。
南双抬眸望着楚阿玖站着的方向,话却是对苏念卿说的:“只要查出操控者是谁就真相大白了。”
苏念卿表情凝重,目光落在死尸上,沉吟片刻道:“可是这又如何是件易事呢?”
南双站起身,双手抱拳,瞥了一眼地上的女尸,道:“师尊放心,徒儿已经有办法了。”
“哦?”苏念卿犹疑。
南双:“刚刚我与楚阿玖师妹和这女尸交过手,就在打斗中我已发现端倪。”
苏念卿:“是何端倪?”
南双走近两步,倾身附耳密语。
楚阿玖在这短暂的静默里脸色已经几度变换了,她慌张地直攥拳,冷汗都出来了。见两人耳语完毕,她慌不可言地抢话道:“师叔,你不该说些什么吗?”
苏见泽闻言面露薄怒:“你什么意思?”
楚阿玖见他动怒,反而冷静了下来,这本就是她要送给他的一个礼物啊,只是提前呈现出来了而已。
“大家都道师尊与师叔不和是从师尊当掌门开始,可师叔告诉我并不是这样的。”
苏见泽瞪眼:“我何时跟你说过这些?!”
楚阿玖狡黠道:“师叔是没说,可是你不是说师尊不在乎你吗?”
苏念卿脸露诧异,转头注视着苏见泽。
“你说他为了继承掌门之位,放弃了你们曾经相守的诺言。你说他爱权利胜过爱你这个弟弟,不是吗?”楚阿玖逼视着她的师叔。
“是又怎么样?!这与女尸何干?!”苏见泽躲不过那审视的目光,他既羞怒,又隐隐好奇,他的哥哥到底在不在乎他,他忍不住地回望了一眼苏念卿的表情。
“师祖有意让师尊进行双修来提升修为,日后好继承他的衣钵。师尊本是没有异议的,可师叔不愿意不是吗?你还因为此事与师尊生了龃龉,大闹了一场,全太华山派都看了笑话。”
苏见泽眯着眼睛,目露危险的寒光,哂笑:“你倒是门清。”
“眼看事成,师叔为了阻他俩好事,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把那女子赶下了山,谁料女子半路遇难,师叔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地把她解决了,最后扔在了后山。”
“胡言乱语!你一个小辈怎敢造次?!”苏见泽眸火汹涌,想杀人的心都有了,陈年旧事全被人抖搂了出来,虽不知她是如何得知的。
“晚辈造次,确实是妄想猜测的,师叔见谅,不知我猜对了几分?”楚阿玖以做小的姿态跪下,让人放下防备,悄然中她靠近女尸停放的地方,徒然扬声道,“但是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且看她恨不恨你不就知道真相了?”
言罢女尸猝然起身,向苏见泽猛扑而去。电光石火之间冷兵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