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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离开池袋的淳久堂书店后不久,又一次看到了闰间冴月的身影。
现在是周六下午。我和鸟子相约在淳久堂一楼集合。最近我经常和鸟子在池袋碰头。我住在埼京线的南与野站附近,鸟子则住在山手线的西日暮里站吗,若是我们两人要去石神井公园的小樱家的话,池袋就成了集合的最佳场所了。
虽然从效率层面看直接在小樱家碰头才是最佳选择,但不知为何我们两个就养成这种习惯。甚至连最开始提议在池袋碰头的是谁我都记不清了,大概是鸟子吧。
结完账离开前台,看到鸟子正在文艺新刊那块儿等我。
“久等了”
“空鱼你买了什么?”
“野营和野外求生一类的指南书”
要想在里世界探险迈出新的一步,找到能在那边过夜的方法可谓是至关重要。虽说里世界的夜晚非常危险,但是每次都为了保证安全,而在天黑前匆匆回来的话,那么活动范围是根本无法拓宽的。所以说,哪怕现在显的有些临时抱佛脚,但也非得学点求生技术不可了。
万幸,日本前两年正巧赶上一阵野营热潮,能给我们做参考的书也出版了不少。所以我刚才就随手挑了几本。
“你想学我教你不就够了,还买什么书嘛”
鸟子有些不满地说道。毕竟她从小就被家人传授了不少这类知识,不过话说回来……
“鸟子,你不是说过学的东西都忘得差不多了吗?”
“教你的时候肯定能想起来的啊”
“又说些这种不靠谱的话………”
“很靠谱!!我的身体肯定还留有野营相关的肌肉记忆的!”
“行啦行啦,我知道了。等到了现场再请你教学吧”
在对话的途中总觉得鸟子的眼神有点飘忽不定,于是我盯着她的眼睛问道。
“怎么了?”
“啊,没,没什么”
“哼~~”
我用手一碰自己那刚刚过肩的头发,鸟子突然一下子把视线移开了。
“果然还是把头发剪了好”?
“欸……,为什么啊”
“不行吗?”
“也不是不行,就……"
“话说起来,你和小樱都说过,我留长发比较合适对吧”
“长发………我是觉得长发比较合适啦………"
我盯着故意不愿与我对视的鸟子的侧脸,想着这家伙是不是心里有愧啊。
但实际情况,鸟子之所以现在是这种态度,我再清楚不过了。完全只因濑户茜理漫不经心的一句话——
留长发的我,与闰间冴月有些相似。
关于这件事,我持保留意见。毕竟那位女士身材高挑,眼神凶恶。讲到底我与她也就只有发色相同罢了。再者,我可比她人格高尚多了。拿我跟她做比较还是挺不爽的。
…….唉,当时要是把那句话当笑话调侃一番的话,这事也就过去了,谁又能想到这话会对鸟子和小樱造成这般暴击呢。 还是在这两人都劝我留长发之后,整件事情的麻烦程度瞬间倍增。归根结底这两人还是没能从闰间冴月离去的感伤中走出吧。
顺带一提,上一次的庆功宴茜理也有参加,我们几个人在小樱家吃了顿披萨。要是不让对“三拔”拳脚相加,不对,是单方面暴打的——MVP茜理参加本次庆功宴的话也太说不过去了。但是刚接上牙就被邀请吃披萨好像也是有点微妙。
总之自那以来,鸟子面对我就一直都是一副像是做错了事似的态度。但其实我本人一点也不在意就是了。
真的不在乎。
跟在一言不发的鸟子身后,走出了书店。身后同我们一样等待红绿灯变色人如潮水一般。车水马龙的交通要道正中央,有着一块如孤岛般存在的安全岛。连接着道路两头。
随意看向了路的那边,就在这一刻,我愣住了。
在那一边,一家店外排着大量外国游客的拉面店前,也是一大群等待红绿灯变色的人。
就在这人群中,站着的是,那家伙。
长发,眼镜,身材修长的黑衣女——闰间冴月。
“空鱼,怎么了?”
鸟子注意到了我的异常,用担心的口吻询问道。
我没有回答。见状,鸟子略微弯曲膝盖,把自己目光与我保持同一高度,朝着对面看了过去。
“对面有什么东西吗?”
我用余光一扫鸟子的侧脸。看样子她没注意到这异常的事态。啊啊。果然只有我能看到啊。
这么想着我再次朝那边看去,闰间冴月的身姿,不像是实体,倒像是照片似的悬浮在路上,一动不动,如一副静止画一样——这种情况,跟在里世界碰上她是一样的。
一聊传说人影就出现,一谈怪异怪异就到来(日本俗语,本意类似于说曹操曹操到)。俗话可说错了,我还没开口,怪异就来了,这也太不讲道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