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子松开,仙剑掉落在地上。
仙剑掉落在地上的那一刻,不知为何,姚荷手腕上戴着玉珠手串也突然崩开,玉珠噼里啪啦的掉了一地,她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颤动着,心中有种不安的预感,觉得恐慌害怕。
姚荷手上戴的这串玉珠不是角色的造型配饰,而是在她父亲要进行肿瘤切除手术的前两天,她跑去佛华寺三步一跪拜,九步一叩首求来的。姚荷不是九漏鱼,她也上过大学,虽然上的是电影学院,但也是正经的本科大学,她曾经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从不迷信这些,可当看到父亲术前浑身插满管子,躺在病床上消瘦憔悴痛苦的样子,她真的不知道她还能做些什么了,她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每天都在祈求希望她父亲手术能够顺利。
这个圈子里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迷信,包括正式开始拍摄前之前的开机仪式,甚至还有小红靠捧大红靠命的说法,明星也有吃素拜佛的。
当时姚荷已经是病急乱投医了,电影学院的一个同学跟她说佛华寺挺灵的,她可以去拜一拜,祈求神佛保佑她父亲手术成功,她就像是抓住了一颗救命稻草一样,不顾许晋魏的劝阻自己一个人订了机票,坐飞机连夜飞到了安州,从山脚下三步一跪拜,九步一叩首地爬到了寺庙里,进到寺庙里的时候,她膝盖青紫布满沙砾磨出来的擦伤红痕,但几乎已经麻木了,姚荷感受不到什么疼痛,只是紧紧抓着寺庙里师傅的手说她想为父亲祈福。
寺庙里的师傅看了一眼她的膝盖什么都没说,轻轻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而后为她父亲卜了一卦,签面很好卦象为吉,师傅说她父亲这次手术只要谨遵医嘱,保持好心态,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会顺利的。
如果是以前姚荷一定觉得这种占卜行为很迷信,可当真的什么都做不了,无能为力的时候她才知道什么叫做病急乱投医,她不知道师傅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准还是不准,但只要听到这句手术会顺利的就足够了。
姚荷听到师傅说手术会顺利的时候,哭了,她自己都不知道眼泪是什么时候流下来的,只觉得脸颊湿湿的,唇瓣咸咸的。从山脚到山顶,三步一跪拜九步一叩首,膝盖都快要跪烂的时候,她没哭,但听到师傅说手术会顺利的时候,姚荷哭了,哭的不能自已,她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这卦象上。
她无法想象失去父亲的日子,母亲早逝,父亲一个人把她拉扯大,如果她再失去父亲,那她在这个世界上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没有爱她的人,她觉得她也无法再爱自己,她很害怕,她可以付出任何东西,只想留住父亲。
姚荷离开佛华寺的时候,寺庙里的师傅送了她一对玉珠手串,每个手串上有九颗玉珠,颗颗饱满,莹润通透。
师傅说这玉是温玉,里面含有各种矿物质,温润养人,等父亲手术结束后可以给他戴上,他们父女同心,一人一只,血脉相连。
后来,姚荷父亲的手术确实做的很成功,她回去佛华寺还愿,把其中一只玉珠手串给父亲戴上了,另一只她在她手上,再没有摘下来过。
当时,姚荷从佛华寺下来的时候才知道许晋魏一直等在山脚下,看见她膝盖上的伤,他什么话都没说,脸色很难看,一直紧紧皱着眉头,连夜把她带回了京市,回去的路上他一句话都没同她说,直到进了别墅才发火,眼尾猩红,表情阴鸷,拿出一沓钱狠狠地甩在姚荷脸上,咬牙切齿:“你该不会以为真的有什么鬼啊神啊的吧,像个蠢货似的三跪九叩地爬上山,真以为这样老天爷就会被你的诚心感动?拿回来一对不值钱的地摊货手串当个宝贝,这样就能让你父亲手术成功?”
“别做梦了,能救你父亲命的只有钱!”
“我的钱!”
“钱能让他住最高级的病房,能让他用外国进口的药,能让最好的医生执刀为他手术,清醒点,姚荷。”
“你自己看看你自己现在这副模样,你这些蠢行为除了让你自己受了一身伤之外你得到什么了?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的听我的话呢?”
事情过去快半年了,姚荷只记得当时许晋魏发了很大的脾气,不过当时的她已经麻木了,他说什么她都不进去,满心只想着父亲手术的事情,她没听许晋魏的在父亲手术成功之后,依然把这串手珠给父亲戴上了,而她的这串也一直牢牢地戴在手腕上从未摘下来过。
这会儿穿着玉珠的线突然崩断,玉珠落了满地,噼里啪啦砸在地上,像是大珠小珠落玉盘一样声音清脆,可这玉珠不像是掉在地上,更像一颗一颗沉重地砸在了姚荷心上,她心脏又痛又慌,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十分不安。
这手串断掉,玉珠落地是意外,本不是戏中的场景,可导演却没喊卡,因为他在显示器里看着觉着这个空镜很适合此刻男主和女二决裂的氛围,玉碎本就代表着悲伤意味,所以没有喊卡。
导演没有喊卡,戏就不能停,姚荷接下来的戏份是仙剑被男主打掉之后,无力悲哀地瘫坐在地上,这个状态与姚荷本人此刻的状态也很相符,她现在真的浑身使不上力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