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又过了二十几天,还有一个月再多一几天就要到我的二十岁生辰的日子了……
师弟还是没有回来。
师尊似乎还在闭关。
师兄……师兄偶尔会过来看我,但每次都是来去匆匆,似乎有很多的事情要忙。
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我也不好无所事事,每日修炼,修炼,修炼。只隔上几日去后山寒池去找师叔,大部分都是为了送药,有时单纯的只是我想要找他。
师叔同师尊不但相貌十分相像,性格也有共通之处,师尊寡言喜静,师叔也不怎么喜欢说话。向来都是我像一只多嘴多舌的小麻雀在他身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我没什么见识,就是路上看见一株普普通通的野花都能让我新奇万分,蹲下来看上许久。
两只在打架的小鸟就可以叫我看得目不转睛,惊叫连连。
所以我说的话大多没有什么内涵,不是带着自己捡到一块样式独特的石头给凌瑄展示,就是手舞足蹈同他讲述路上看见一只五彩斑斓的灵鸟,诸此之类我自己认为有趣新奇的,在旁人眼中毫无意义甚至有点无趣的事情。
师叔对我一贯纵容,从不嫌我聒噪,我说什么,师叔都会全神贯注的看着我,十分认真的听我说话,从不忽视或者敷衍我。
每每如此,我都会愈发的神飞气昂,说的更加卖力了。
然而我毕竟只每日待在曦和峰上,不是每日都会有新的事物可以被我发现。
很快我就没有新的话题可以同师叔分享了。
我不知道可以说些什么,手指缠着凌瑄的一缕头发绕啊绕,突然问道:“师叔,你的头发是本来就是这样的吗?”
凌瑄摇摇头,微微垂下眼睫。
他说他原本同凌玄一样都是墨发,只是生了变故,才变成银发。
我惊得眼睛睁得大大的,忙问:“是什么样子的变故……变成这样子?”
凌瑄轻描淡写道:“仙魔大战,不慎中了魔道的毒,伤了根基,便如此了。”
我呆呆的看着师叔,心里难受得不行,原本我不知其中缘由,其实还挺喜欢师叔的银发,更加银发的师叔有种特别的仙气,如今知晓了银发的由来,我只剩下了心疼。
每每我以为我已经知道师叔的伤势很重了,我总会发现其实师叔的伤比我想象的更严重。
“师叔……”我哑着嗓子,颤着手,不敢再乱碰他的头发,有些慌乱的问他:“是不是很疼?”
凌瑄目光温和地落在我的身上,伸手抚过我的眼角,“这算不得什么,喵喵不要哭。”
伤了根基,青丝白发,怎么可能不严重,我只一想就感觉心里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一般,喘不过气来。
到底怎样才能治好师叔的伤。
十品的仙丹也没能治好师叔,七日一次的灵髓也不过是杯水车薪,我一瘪嘴哭了起来,“呜……师叔你肯定很疼的………”
“不疼的,喵喵,师叔没事,不哭不哭……”
“……都过去那么多年了,师叔你的伤还没有好……师叔每天那么辛苦,渺渺还来打搅你休养……”
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师叔对不起……”
凌瑄将我抱在膝头,手沿着我的脊背顺着轻抚:“没关系的喵喵,你来找我,我很高兴,你若不来,才叫我难过。”
结果那天我让凌瑄哄了许久才慢慢不继续哭了,只是我始终挂念师叔的伤,回去的时候又偷偷哭了一场,眼睛都哭肿了,第二天差点睁不开了。
也是经由这个契机,师叔开始主动同我提及他的过往,讲述他的历练经历。
师叔不会用什么华丽的辞藻,也没有说书先生的抑扬顿挫活灵活现,我鲜少接触外界,也没有历练的经历,所以凌瑄说的那些妖兽我常常想象不出它们的模样。
这次也是如此,我向往是向往的,人却仍是迷迷糊糊的,皱着脸冥思苦想:“像猫咪?白色的……”
往常这种情况,师叔会换一个话题,这一次,师叔却道:“渺渺,手伸出来。”
我不明所以的伸出手,“?”
凌瑄在我手心轻轻一点,我只觉手心酥酥痒痒的,一股池水凝成一线飞离寒池,绕着我的手指转了几圈,在我掌心上方汇成一团滚动的水团子。
我好奇的看着这团水,正疑惑着,便看见水团收缩变形,而后一只发着莹白光泽的小兽出现在我的手中。
“这是什么?”我惊奇极了,连连惊叹,“好神奇啊。”
师叔的眸子落日余晖里泛着金色,像流动的琥珀一样好看极了,他带着点笑意,告诉我说这就是他方才所说的那类灵兽。
“就是这个啊,哇,真的好像猫咪呀,真可爱。”我喜欢极了,将这只灵力构成的灵兽捧在掌心,爱不释手的把玩。
我仔细观察了一番,师叔对灵力的控制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不但细致的模拟出妖兽的体态几何,甚至连毛发都细致的模拟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