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一场病,我同师弟的关系愈发亲近了。
师兄来看过我,那个时候我的烧已经退得差不多了,脑袋只有一点点的沉,并不影响我的行动,师兄说我这是休息不足才这般容易着凉生病,他劝我不必太过用功,可我实在是怕那日的情况再出现第二次,师兄说我便只是点头,心中想的却是要继续努力修炼,至多早休息半个时辰。
“你呀,”师兄似乎察觉我的小心思,屈指在我脑门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真是个倔脾气。”
我眼神心虚地乱飘,抱住师兄的腰一通撒娇:“师兄乱讲,渺渺明明最乖了。”
“是是是,渺渺最乖了。”师兄刮了一下我的鼻尖,微弯了唇笑了下,神色温柔。
我摸摸鼻子,眼睛欢欣地弯起。
“嘁。”一旁的郎宁不知道又哪根筋搭错线,看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他是同师兄一起来的,师兄找我,他找师弟,本该相安无事,各找各的,然而今天师弟去采购内门大比要用到的伤药去了。
郎宁扑了个空,也不知道老老实实在师弟门口等着,师兄来看我,他也跟着进来,大蜡烛般的直挺挺立在一边。
单这样也就罢了,他还时不时发出冷嗤冷哼,生怕别人注意不到他似的,吵得很。
我本来同师兄两个人气氛正好,温情脉脉,被他这个搅屎棍这么一搅和,什么都没了,我气鼓鼓地抬头瞪他:“你怎么还在?”
“要你管我?!”朗宁脸色很臭,语气更差:“天衍宗哪里是我不能去的,本少爷爱在哪就在哪。你管得着吗?”
裴云逸微微皱眉,喊他:“阿宁。”
朗宁嘴唇不情不愿地抿着:“我是等我大师兄一起回去,才不是听说你生病了专门来看你的。”
我:……
我也没这么想啊。他这人好生奇怪,我深觉朗宁脑部构造同普通人太过不同,着实令人费解。
“看在大师兄的面子上,”郎宁撇撇嘴,嘟囔一句,低头掏出一把糖,向我一递:“喏,用灵蜂酿的蜜熬的糖。”
给我的?
怎么无缘无故就请我吃糖了?
我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朗宁,又看向云逸师兄,却见师兄唇角挂上了一抹揶揄的笑意。
“这可是阿宁最喜欢的吃食,竟舍得全给了出去?”他轻笑一声,对我道:“先前——我同阿宁讨要过多次他都不肯分一块我尝尝。”
“大师兄!”郎宁急得眼睛都瞪大了:“我!我这是瞧他每日要喝苦药可怜!而且,大师兄你本来就不喜欢吃甜的……”
师兄笑意盈盈的看我:“难得阿宁大方,渺渺你就收下吧。”
听起来这看起来其貌不扬的糖还是朗宁的心爱之物,我有点犹豫,不知道该不该拿。郎宁有些气急败坏的道:“爱要不要,我还不给你了!”
说着,他就要把糖往回收,我一把抓住朗宁手中的糖,全部装进储物戒去了。
郎宁愣住了,表情空白了片刻,突然红透了脸,“你——!”他大概是没料到我会动手抢,不但脸涨得通红,连耳垂指尖都红了。
有师兄在,我才不怕惹怒郎宁。
我躲到师兄身后,理直气壮地昂起脑袋。
“送我的就是我的了。”
朗宁气得咬牙:“大师兄,你看他。”
师兄略微失笑,符合我道:“嗯,渺渺说的对。”
……
又过了两日我的烧便彻底退了,我坐在树底下,撑着下巴看师弟练剑,再有一个半月就是内门大比了,届时师弟的表现将会被整个宗门看在眼中,所有人都在盯着他,看凌玄剑尊教出的弟子是青出于蓝还是废物草包。
没一过会,朗宁来了。
朗宁名字叫宁,却不平和安静,嬉笑怒骂情绪分明,往日我都嫌他吵,不过毕竟我吃了他的糖,吃人嘴软,对上朗宁也多了一点耐心,不但没有在他出现的那一刻拔腿就走,甚至没有偷偷对他翻白眼了。
还别说,不愧是连宗主之子都喜欢的糖,果然甜而不腻,吃起来口齿留香。
师弟收了剑,走了过来,在我身旁站定,抱剑敛眸。
他同我只隔了一臂的距离,我能闻到师弟身上传来的气息,是运动后蓬勃的汗味,却不难闻,反而是清新的,带着朝气与生命力,以及运动后的热气,我被师弟蓬勃的热气蒸得脸也发起烫,余光扫过了一旁的朗宁。
朗宁的目光蓦地撞上我的视线,瞳光闪烁,急匆匆扭开了视线,他扔开剑鞘,没头没尾地扯着陆嵁,声音很大的道:“我们来比一场。”声音里还夹杂了一点不明缘由的无措薄怒。
他这样奇奇怪怪的已经好几天了,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吃错什么不该吃的东西了。
然后我就看见他被师弟几乎是碾压着打了整场。
我看得兴味盎然,忍俊不禁,撞入师弟朗若星河,沉似雾夜的眼,忍不住心漏跳了一拍。
朗宁输了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