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师弟还未说什么,朗宁飞快开了口。
“你要走了?有事?你有什么事?非得现在就走?”
我点点头:“是啊,我现在就要走了。”
朗宁怔愣了下,目光略有茫然:“就走了啊。”
师弟眉头微微一拧,似乎还想说什么:“师兄,你……”
我笑了笑,把他往屠师姐的方向轻轻推了一下,“好啦,师弟。我没骗你,我真的有事,你快去吧,莫要耽搁了。”
师弟便不言语了,他的眼睫缓慢地阖了一下,“好。”
走之前,屠师姐看了郎宁一眼,目光带着警示,似乎是在告诫他什么。而后她又看了向我,目光沉沉,似是想说些什么。
我被她的目光看得心中发毛,不明所以地回望,却见她摇了摇头,收回了视线。
为什么要看着我摇头?
这位屠师姐同我素来并无交集,今日亦是初次见面,应当并无话题可说,她……想要同我说什么呢?为何最终又只是摇了摇头,而不发一词呢?
电光火石地,我似乎捕捉到了什么信息,但那来得突兀,只一闪而过,便消失不见了。
我心中在意极了,感觉自己仿佛被放在大庭广众之下一般,被那些看客一览无遗,指指点点,自己却蒙在鼓里,做了丑角还不自知。
纵使我心里的疑问多到挤得我心口发闷,我面上仍是做出一副懵懵懂懂的乖巧模样,我发现不论是同我最为亲近的师尊师兄还是不算熟识的同门弟子,在他们眼中,我都该是这幅天真好骗的的模样……
他们走后,我召出灵剑,准备回曦和峰去。
见我这便要走,朗宁面上空白了瞬间,我只觉手腕一紧,低头一看 原来是郎宁伸手拉住了我,只见他表情逐渐扭曲,几乎是磨着后槽牙挤出一句话:“你真走啊?”
被郎宁拉住了,看来我一时是走不成了,
我叹气回头:“对。我真的有事,现在就要走。”
“要我再复述一遍吗?”
我只是想进藏书阁三层,想找到记载炉鼎的书,想知道什么是炉鼎,就一定要有这么多波折吗?
朗宁被我一堆的话堵得脸色红了白,白了红,变幻来变幻去,就是吭吭哧哧地说不出话来。
我等了又等,道:“你还有什么事吗?”
“你,你……”郎宁目光闪了闪,突然情绪波动起来:“没有!”
“随便你,”他松开我,驱赶一般地挥手,“走走走,恕不远送。”
莫名其妙。
我上了灵剑,升至半空,回想起郎宁奇奇怪怪的反应,突然福至心灵。
朗宁他莫不是想我留下?
我回头朝兴延峰看了一眼。
咦?这一轮是朗宁的比试?
难道……朗宁是想我留下看他的比试?
我看他的比试做什么?
没必要浪费时间在不必要的事情上。我摇了摇头,不再想他,御剑回了曦和峰,径直去了寒池,去寻凌瑄。
除去与凌玄极度相像的外表,凌瑄可以说是与凌玄截然相反的存在,凌玄待我以冷漠,凌瑄报我以真挚,凌玄拒我千里,凌瑄却从不拒绝我……我同他要令牌,他便将令牌给了我。
我没想到会这么轻易到手,我以为他会追问我,问我要用这令牌做什么,就像师兄一样,我每次讨要,他都会问询缘由,而后评估是否应允我。可凌瑄什么也没问,我问他要,他便给,不问缘由,毫不迟疑。
见我只是愣住没有动作,凌瑄握住我的手,将令牌放于我的手中。
令牌的重量将我的手轻微向下一坠,指腹传来令牌的纹理,可我仍是觉得有些不太真实,凌瑄答应得太过轻易,我感觉十分意外,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我握着师叔的令牌,下意识拉住师叔的手,问道:"就这么给我了?”
“你不怕我拿着你的令牌去做什么坏事吗?”我有些困惑地皱了皱眉,迷茫地看向他,语气不解,又带了一丝几不可察,没有被我自己发觉的动容。
“不怕。”凌瑄眼睛微弯,含笑看着我,语气轻缓,云淡风轻,又锋芒毕露:“我担得起。”
我微微睁大了眼,后知后觉地,我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是指就算我拿他的令牌做坏事,他也担得住。
这也太……狂妄了。
我愣住了,迟缓眨了眨眼,心头悄无声息的浮起一层甜蜜,我笑了起来:“师叔你对我真好。”
“你值的。”凌瑄看着我,目不转睛,通透的眸子如同一池湖水泛着涟漪,温柔又深情,带着无声的纵容,他微弯了弯唇,声音又轻又缓。
“喵喵想做什么,就去做。”
我深抽了一口气,心脏跳动倏地变快,在他的目光里溃不成军。我伸手捂住他的眼睛,告饶般的低喃:“别这么看我。”
凌瑄的睫毛在我的手下颤动,就像一片羽毛又轻又快地扫过我的心口,撩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