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下来的罗贝尔突然发现,倘若图尔本地的小贵族不再支持自己,图尔大主教不再支
持自己,所谓的图尔伯爵岂不是又成了丧家之犬。
因为雨果家族的旁支,老伯爵雨果三世的侄子杰拉德,那个男人的家族可是洛泰尔承认是阿尔萨斯伯爵。无论如何帝国内战必将以某种形式结束,住在阿尔萨斯的杰拉德,其人作为旁支家族依旧对图尔有着一定的宣称权。
如果自己选择反叛,图尔当地的贵族们真的会支持?
不!图尔伯爵的爵位会让位给他者。
的确就宅邸的尊贵程度而言的确远逊于阿基坦国王的行宫。
阿里奥伯特抱紧皮包,吩咐自己的随从站在户外,哪怕随从们的双肩已经满是积雪。
“你们留在这里,我想我只是去去就来。”
他根本不远久留,于是跟在引路的卫兵身后,进入围墙里面又迅速登上木梯走入所谓的会客厅。
此刻的罗贝尔坐在铺着皮毯子的木椅处,他令自己的妻子也回避,完全以图尔主人的姿态坐于此。
罗贝尔就这样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看到了风尘仆仆的国王使者走近自己的面前。
“图尔伯爵大人。”阿里奥伯特左手抱着皮包,右手捂住心脏,机械性地鞠躬致敬。
“你就是国王的使者?带来国王大人的重要消息了?”
就如猜测的那般,罗贝尔的确面目喜色,绷着脸故作蛮横。
想想看,很多传闻也说明了罗贝尔其人颇为傲慢,针对勒芒与奥尔良地区的农民使用过残酷的手段,那些获悉情况的教士干脆抨击:这个男人的灵魂被魔鬼侵蚀了。
想到这些,阿里奥伯特反而站得笔直,微微扬起下巴摆出一副藐视的神态,以此做无声的抗议。
他再道:“国王书写了亲笔信,命令我这个男爵亲自将之交给你。”
“你?你还是一位男爵?总不至于是阿基坦当地的男爵吧?”罗贝尔微微抚着下巴戏谑道。
“我是来自阿尔萨斯的男爵。我的家族曾效忠图尔伯爵。”
“哦?我就是图尔伯爵,你是说……你效忠我?”
“不!是上一个。不过现在我只效忠阿基坦国王查理本人。”
“嘁,瞧你的态度也不像是打算效忠于我。”罗贝尔摆摆手,他已经明白眼前这个上年纪的老家伙是一个落魄贵族。“把你信件给我吧!我看得懂拉丁语!如果,查理的确是用拉丁语写的信。”
“是法兰克语。我的主人很清楚你是一位纯粹的法兰克人。”
“亏他知道。也罢,图尔伯爵是拥护他的,我现在继承了爵位自然延续这种拥护。”说着,罗贝尔直勾勾地看着眼前人的双眼,他不屑于问及对方的名字以及封爵,现在大言不惭地说出心里话:“多亏了我这两年来的征战,勒芒已经被我夺取,明年就是完全拿下奥尔良,我还要拿下巴黎。因为我在奋战,他才能在阿基坦安全做王。把信给我吧!看看查理会给我怎样的封赏。”
阿里奥伯特意识到自己听到了罗贝尔的心里话,想不到这家伙自视甚高,所言所语对查理可谈不上尊敬呐!
至于包中的信件,其字可不是对罗贝尔战功的嘉奖。
他打开口袋,将卷曲的羊皮纸信件摊开,罢了单手递过去。
罗贝尔满心欢喜地接过信件,心想着可以看到查理对自己的口头嘉奖,乃至做出金钱、封地、新爵位的重大许诺。
罗贝尔甚至有着幻想,所谓查理单方面承认自己掌握着整个纽斯特里亚地区的大权,然而……
一开始罗贝尔面带笑意,他越是向下看,面色就愈发变得难看。
他将文件看完了,然后当着使者的面将羊皮纸卷轴硬是撕扯开来再团成一个球,在勃然大怒起身,双手还紧紧攥着这个球。
“荒谬!我带兵征战
还不是最终守卫他的权力?查理这是在干什么?居然不承认我对勒芒和安茹的统治?告诉我!这真的是你主人的手笔?”
阿里奥伯特能猜到罗贝尔的暴怒,想不到这家伙还能怀疑信件是假的,甚至暗示此乃自己的僭越胡写。
“千真万确就是我主人的意愿。”他说。
“啊?难道你已经知道信件内容了?”
阿里奥伯特毫不退缩:“因为我是国王的随从,一直是国王忠诚的仆人。罗贝尔!你既然继承了图尔的爵位,你继承的也只是图尔的爵位。你从来不是安茹与勒芒的伯爵!”
“但是这两地在我手里,而且勒芒是我打下来的。”
“信件上写得很明白,是伯爵雨果家族得到的安茹和勒芒。”
“是我带兵打下来的!”罗贝尔跺脚叫嚷,那声音似要震落房顶积雪。
“你的兵也是图尔地方的兵,那个时候你只是将领,直到现在你才是伯爵!罗贝尔大人,你应该高兴于国王现在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