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暖白的光映在苏沐脸上,他是那样的平和,从容,淡定,嘴角似有若无的噙着一抹浅笑。
只不过这抹笑容在钟叙乔看来,就是一种挑衅,他后悔了,后悔为什么那么爽快的签下了字,难怪不应该多折磨折磨他吗?凭什么他说要离婚,就顺着他的意签字!
“哼!”钟叙乔阴沉着脸,一把扣住苏沐手腕,不知道为何,每每看到苏沐那副风清云淡的模样,他内心总会莫名腾升起一股邪火,就像看到一块洁白的纸张,忍不住想在上前留下自己的印记,“你不会以为,签了离婚协议书,就真的算离婚了以?”
苏沐回眸,一脸懵的回视他:“我想,比较想离婚的人,应该是你。”钟叙乔神经质的态度,令苏沐看不懂,难道不是吗?就算苏沐不提,他也迟早会提,都是成年人了,体面点,各自给各自留点尊严不好吗?
“周子铭,不是回来了吗?”苏沐平静地说,“你们不是已经见过面了吗?”
钟叙乔松开他的手,目光闪躲,降底音量,说:“你,你知道了?”
“嗯。”苏沐揉了揉被钟叙乔抓痛的手腕,轻声说:“那你还犹豫什么?又在纠结什么?如果单纯的只是在意,不是你先提出离婚,折了你的面子,我不介意你再提一次。”总归要的只是个结果,过程越简单越好。
年轻时所有的力量和为爱勇敢的毅力,都在这六年间,被这生活,如同温水煮青蛙般,消失殆尽了。
“我……我……”钟叙乔低下头,是啊,我还在犹豫什么?被一个自己厌恶的人绑了六年上,盼着摆脱他,盼了六年,等了周子铭同样也等了六年,现在,这一切都成真了,为何自己的心却不听自己的意愿,变得那么忧伤呢?又为何听他提起周子铭的名字,会产生一种别扭和心虚的情绪?
见他不说话,苏沐无声的叹息一声,“那你现在想要我怎么做呢?你说,我照办。”
钟叙乔被问住了:“我也不知道。”
苏沐收好离婚协议书,往门口走去,丢下一句:“那请钟先生想好了再告诉我。”
钟先生,连称呼都变了,这么快,就这么陌生了吗?以前,他都叫乔哥的,虽然钟叙乔从未应过,但头一次听他叫钟先生,还是有些郁闷。
晚上,钟叙乔躺着主卧诺大的床上,翻来覆去的难以入眠,睡在客卧的苏沐同样也是,一双深幽暗黑的眼瞳,入黑暗融如一体。
主卧的大床上,只留有钟叙乔一个人的味道,而客卧的小床上,苏沐紧紧抱着一个沾在钟叙乔体味的枕头……
“不要,钟叙乔……不要……”客卧床头柜上的一盏小夜灯,无声的看着被梦魇困住的苏沐,梦里的他,不知道又经历了什么,汗水、泪水顺着他的面颊流进冰蚕丝枕头上,也只有枕头、被子,小夜灯,见过他深夜的哭泣。
梦里的钟叙乔好可怕!新婚那天,正好是周子铭出国那天,当晚,钟叙乔将所有怒气发泄在苏沐身上,“不要?你费尽心机接近我爸,故意讨好我爷爷,不就是为了嫁给我,不就是为了想上我的床?装什么清高,你给我过来!”钟叙乔阴鸷的说,没有一丝怜惜,没有一丝前戏,猛地贯穿身下人。
苏沐的眼泪堵不住的涌了出来,不知是因为身体痛还是心痛,他缓缓放下手,放弃抵抗,是啊,不是自己想要的吗?他单薄柔弱的身体,仿佛暴风雨中摇曳的小舟,被撞的四分五裂。
“疼,好疼……”苏沐在梦里喃着,“太疼了……”
梦里的钟叙乔并没打算放过他,他像个失去领地的狮子,将怒火转移到苏沐身上,他一遍又一遍的,摧残着他,暴力的,毫无章法,不带理智的,苏沐一度以为自己会死在主卧那张床上,死在他盼了多年的新婚之夜。
可他没死,只是疼,除了疼还有屈辱。
不知道过了多久,钟叙乔发出一声如兽般的低吼,伏在了苏沐身上……
钟叙乔喘匀气息,从苏沐身上翻下,看都没看他一眼,嫌弃的往浴室走去,留下一个背影和一句话给苏沐:“滚,不要在这里碍我的眼,这个房间,你不配。”
苏沐拖着残破不堪的身子,拖着软的打颤的双腿,一步一步艰难地往客卧挪去,主卧到客卧的高级灰地毯上,留下一路鲜血混着浓稠的白液,沿着苏沐走过的足迹,顺着他的大腿滑下来,滴到地毯上,他甚至不能坚持走到床边,死撑着走到客房,失力的跌倒在客卧的地板上,好冷,好痛……
次日,钟叙乔一脚踢开客卧的门,对着还躺在地板上的苏沐,趾高气扬地吩咐:“怎么还不去做早饭?你想饿死我和我爸吗?”
钟叙乔以结婚前一天,将家里所有的佣人辞退了,既然你那么想做钟夫人,那就给你做!
苏沐挣扎着起身,爬到浴室草草冲了个澡,两腿间似乎是撕裂了,合不上,他强忍住不适,到楼下厨房做了新婚后的第一顿早饭,按照钟叙乔的要求,煎了鸡蛋,蒸了包子,煮了小米粥。
钟叙乔单手系着领带,经过餐桌旁,看了一眼,鼻子里哼出一个单音:“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