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发生在瞬间。
待耿岩反应过来,幽兰谷的人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余下地上一封信。
耿岩把信拿起来一看,俊秀的字体写着:耿月朗亲启。
“快……快去告诉小王叔。”耿岩急得团团转,原以为兰朔是来帮忙的,怎的也是来抢人的!
幽兰谷世代行医,在江湖中名声颇好,为何也要抢乔途?
同样的疑问也在乔途的脑子里回旋,他被带着飞檐走壁好一会儿,紧接着又被绑了手脚塞进马车里,不到半天时间,就到了一处烟雾缭绕的深谷中。
谷中气候温暖,五颜六色的蝴蝶四处飞舞,鸟声啾啾,景色宜人,想必就是传说中的幽兰谷。
纵然景色再怎么迷人,乔途也无心观赏。
兰朔把他抓来后,直接让下人带他沐浴更衣,换了一身干净的白衣服,然后把他扔在客房,好吃好喝供养着,完全不知道抓他来做什么。
事出反常必有妖,乔途多了一个心眼观察四周,并没有发现奇奇怪怪的东西,反倒是房间里精致的摆件引起他的注意。
垂帘是由红玛瑙串成的,桌上的茶壶杯子是晶莹剔透的白玉,连梳妆台上的铜镜边缘,也镶嵌一层透着光的珍珠。
这幽兰谷是什么地方,居然这么有钱的吗?
可惜他被软禁,无论他怎么吵吵闹闹,外面的人一概不理,也打听不出什么。
直到第二天中午,来了两个人又将他梳洗一番带出去。
本来还吊着一颗心,未曾想他被带去见的,居然是耿月朗一行人。
之前分分钟想着逃离他,这回一折腾,他才知道待在耿月朗身边有多舒服。
此刻,他心中感慨万千,红了眼,委屈巴巴喊了一声:“王爷。”
耿月朗见他没事,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却依旧面无表情,扫了坐在主位的兰朔一眼。
“王爷见谅。”兰朔依旧清清冷冷的,一副高高在上对谁都爱搭不理的样子,唯独目光触及耿月朗时,有微妙的变化,“多年未见,只是想请王爷一叙。”
“哪有这般请人的?”耿月朗还未说话,耿岩先在一边嘀咕起来。
以前听说兰朔为人光明磊落,侠肝义胆,还有一手妙手回春的医术,哪知都是无良说书人为了讨赏刻意美化,这人看着就不近人情。
“皇上,若我没记错,我信里只邀请了王爷。”他扫了耿岩一眼,不冷不热道。
乔途忍不住要为他点赞,还真是无所畏惧,你再怎么横,耿岩可是皇帝耶!
“……”耿岩被他堵得无语,气呼呼瞪向偷笑的顾然。
“过来。”耿月朗侧身,朝乔途招招手。
乔途原本还呆愣愣不知想些什么,听到耿月朗的召唤,立马蹭到他身边,揪着他的衣服不放。
耿月朗顺势搂住乔途的腰,感受到怀里人的温度,悬着的一颗心总算彻底放下。
兰朔留下的信简简单单,只说邀请乔途到幽兰谷做客,请他也一并来。
大琊镇离幽兰谷不远,兰朔为人磊落,应当也不会为难乔途,这般大费周章不过为了见他一面。
当年他们二人志趣相投,结伴游历江湖,后来朝中突变,他不辞而别。之后南征北战,他有意与江湖中的朋友拉远关系,便也从未与他有过联系。
这么一想他确实理亏在先。可这也不能把作为胡乱抓人的借口,乔途可是连风稍微大了点都要缩缩脖子的人,突然被带走,岂不是要吓破胆?
如此一想,他便完全冷静不下来,好在大琊镇到幽兰谷只有半天行程。
也好在这胆小鬼没有被吓坏。
“兰谷主,我们此次前来,是有事相求。”顾然看出这几人间气氛不太对劲,适时道,“即便你不请,我们也会来叨扰。”
兰朔晃了晃神,收回放在耿月朗身上的目光,恢复冷清的神色。
“诸位先沐浴更衣,晚上设宴款待各位,有事到时再说。”话落,他起身离开,清瘦的身影被日光拉长,透着几分寂寥。
耿岩朝着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
这么目中无人的人,他家小王叔当初是怎么跟他好上的?
这时,一群白衣侍从蜂拥而进,请他们移步各自的房间梳洗。
乔途如同受惊的小鸟,惊恐地眨眼,紧攥耿月朗的衣服,说什么也不愿与他分开。
耿月朗非常享受这种依赖,勾了勾唇,对那群人道:“他帮我洗便可,不劳烦各位。”
说罢,他不给白衣侍从发言的机会,直接用内力将他们打出去,顺道给门落了锁。
见那些人终于被赶出去,乔途松了一口气,转身看到那飘满花瓣的浴桶,他嘴角抽了抽。
也不知道这幽兰谷是什么规矩,来的人都得先沐浴更衣,还将洗澡水弄得香喷喷的,一看就非常不man!
“愣着做什么?”耿月朗挑眉道,“账先给你记着,到时一并清算。”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