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耿月朗问了成衣铺的位置,牵过乔途的手一路追赶过去。
乔途见他这模样,自知事态严重不敢多问,小跑着跟上他的步伐。不过跑出去没多久,耿月朗便嫌弃他动作太慢,索性回身一把搂住他的腰,脚尖轻点,瞬间带着他飞檐走壁。
乔途已经习惯被突然架起来就飞的感觉,丝毫不觉得意外,还非常自觉一手抱住小狐狸,一手环住他的腰,把整个人挂在他身上。
嗯,这样安全些。
待两人赶到成衣铺时,老板正好进门,急匆匆要到仓库去查看那批布匹。
耿月朗眼疾手快拦下他,顺着乔途编造的故事道:“这批布那富商原本是打算卖给我们,我们兄弟二人也急于拿货回去交差,不知掌柜的可否成人之美,将这批布转卖于我?”
那商人眼里闪烁精光,摸摸山羊胡子,故作沉思。
“新一季的衣裳就要上了,这批布对我也十分重要。”
耿月朗已经做好被宰一顿的准备,揉揉眉心,并不想与他讨价还价:“你要多少银两?”
他眼睛转溜一圈,比出五根手指头:“五百两。”
“好……”
“不如让我先看看?”耿月朗好字还没说完,乔途偷偷拽了拽他的衣袖,对那商人说道,“总得确认是否是我们要的布匹。”
那商人见耿月朗迫不及待,大约觉得这生意必定可以谈成,趁机坐地起价,想狠宰一顿,便也觉得给他们认一认也好,引着他们到了后院的仓库。
耿月朗拉着他,小声在他耳畔道:“不许碰那些布匹,本王怀疑里面有虫卵。”
乔途点头:“我知道,不碰。”
说完,他故作凶狠瞪了那商人的背影一眼,用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道:“五百两不是小数目,钱不能乱花。”更不能便宜这奸商。
闻言耿月朗偷偷笑了笑,不置可否。
看不出来这小东西对钱财这么斤斤计较。
这时,掌柜的开了仓库的门,一批颜色偏暗的布匹整整齐齐放在案台上。
乔途一身锦衣,一边撸着小狐狸的毛,一边慢悠悠围着那批布匹转圈,时而弯腰凑近看,时而皱眉摇头,装出一副行家的样子,那认真的神色看上去倒有几分可信。
耿月朗抿嘴忍笑,看他在那边自导自演,突然很想过去把他揉进怀里好好疼爱是怎么回事?
“这不行。”乔途摇头,啧啧两声,对耿月朗道,“哥哥,这批货不是咱们要的,上面的花纹早几年就用过,现在已被淘汰,根本不值钱。布料色泽晦暗,也不是当下主流,我听京城的朋友说,现在京城的男男女女都喜欢亮的颜色。这批布即便做成衣裳怕也卖不出去。”
耿月朗眼底闪过亮光,眸光再放到乔途身上时,多了一层笑意。
居然还会忽悠人!
“那便走吧。”
二人作势要走,这会儿换成商人着急了。
耿月朗和乔途身穿的衣服都是上等料子,尤其是乔途,白白嫩嫩的,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何况他还养着狐狸当宠物,寻常人家也就养养猫狗。
那商人斟酌再三,认定他们是见过世面的人,所言不假,却还是很难接受,找了借口辩解:“可人家说这是京城最流行的花纹。”
“你被骗了。”乔途镇定自若,“他能骗我们定金,为何不能卖你次货?”
掌柜的被堵得哑口无言,心里着急。
“这可怎么卖啊?我店里的熟客都是有钱人家的公子老爷,最喜爱京城的款式。哎——”
乔途也跟着他叹气,还安慰了几句,就是没有要买布的意思。
等两人走到门口,那掌柜的终于抵不住,耷拉着脑袋说:“若两位不嫌弃,我这批布低价卖给二位。”
他是小本买卖的商人,折损不了这么多货,绝不敢冒险做成成衣,到时候滞销就全垮了。
乔途一听,拉着耿月朗停下,转身说道:“低价不用,掌柜的多少钱买的,原价卖给我们便可,我们自有门道回本。”
掌柜的一听,喜上眉梢,乐呵呵说:“我就买了一百两。”
耿月朗爽快点头,从怀里掏出一百两银票扔给他,挥手叫出服了兰朔给的药的暗卫,让他们将布匹搬回客栈。
“麻烦掌柜的多留意,若是有那富商的行踪或得知其他人与他做了交易,还请及时告知。”
说罢,耿月朗带着乔途慢悠悠走回客栈。
此时,上弦月已悄然爬上枝桠,清冷的月光如一层缥缈的网纱,在地面上留下斑驳的光影。
一阵夜风袭来,带着几分寒意,乔途不由缩缩脖子,有点冷。
耿月朗脱下外袍给他披上,见他脸颊微红,想起他方才镇定自若忽悠人的模样,笑着问:“方才那一套从哪儿学的?”
“那叫演技,我拍广告的时候学的。”说罢,他才意识到耿月朗不知广告是何物,又补充,“总之那掌柜的自己经不住炸,不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