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到半夜才停，江云也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山区酒店的餐厅早就打烊了，路平飞只能在堂哥送的那包零食里找出一袋小面包和几盒威化巧克力饼干。
江云其实很不喜欢这些东西，没办法没得选，想吃宵夜必须开车回山下大门外，他怕东西还没吃到就翻车在沟里。
而且翻云覆雨之后清理干净就躺着不想动，不得不承认，路平飞确实对他很温柔，体验也比前两次提高了许多。
“面包？”路平飞干脆把那几包食物扔在床上。
“面包吧。”江云张张嘴，连手指头都懒得抬。
路平飞把他搂进怀里，面包撕碎直接喂到嘴里，他觉得面包难吃，这姿势更难受，路平飞肌肉硬邦邦的搁着他背疼。
“饼干要吗？”一袋四个小面包三个进了江云的肚子，路平飞一个明显不够，他撕开威化巧克力饼干的包装袋。
江云摇摇头，那黑黑的巧克力涂层预示着甜加腻，大概还会甜到苦。路平飞毫不在意的塞进嘴里咬得嘎吱嘎吱还飘落几点碎末在床单上。
“餐厅五点半就开门了，我去给你拿吃的。”路平飞细细碎碎的亲着他的唇想撬开江云的嘴把舌头伸进去，无奈他把头偏过去，仿佛在闹别扭，其实只是不想尝到那又甜又苦的巧克力味。
“今天还去爬山吗？”
“看你。”路平飞把他翻了个边，手摸向腰部，“痛吗？我帮你揉揉。”
“嗯……晚点起来还是去爬山吧，我还好……啊……”按摩很舒服，江云长叹一口气非常满足，天天腻在床上他怕自己迟早要废掉。
在床上按摩完又腻歪了一阵，路平飞也困了。
“起来刷个牙再睡觉。”江云爬起来，隔着被子拍了几下路平飞，“牙齿会蛀虫，嘴巴会臭掉。”
*
两人七点多起床去的餐厅。餐厅里的是自助早餐，种类少得可怜，门口的冰桶里有海带汤，但是已经只剩点水了，上面漂浮着一点油星。
路平飞吃不惯这粗糙的馒头包子，点了一碗面条，吃了两口觉得难以下咽，夹生的算了，既没放油也没放盐。他旁边的江云正在慢条斯理的把白花花的卷子撕成小块泡在甜豆浆里。
“吃吗？泡软了好点。”江云抬眼看了一下路平飞没动几筷子的面条，把自己的碗推到路平飞面前，卷子碎片吸收了豆浆在碗里已经变成了糊糊。
路平飞看着有点倒胃。
江云以为他嫌不够甜，又加了一勺白糖，帮他搅匀，然后支着下巴注视着，眼睛里全是宠溺，让路平飞产生了错觉，仿佛自己在某个开放式厨房，早晨他心爱的妻子给自己做了早餐，坐在身边全神贯注的期待着看着自己，那好看的小嘴好像马上就要诱惑的吐出那句话，要吃饭还是吃我。
他耳根不觉有点发烫。
“好巧啊，小伙子也来吃早餐。”花裙子大妈嗓门很大，顿时把路平飞拉回了现实，他埋头开始猛吃那碗爱心料理。
“是啊，一会去爬山。”江云微笑着剥开了一个鸡蛋，“阿姨没跟团吗？”
花裙子大妈看了一眼不远处给孙子拿面包的白衫大妈回答道，“我家老幺是在这里住了几十年了，跟什么团啊。”
那小男孩带了个大红棒球帽，斜挎着一个青蛙形状的绿色小包，五分裤上还有灰，肯定是刚刚在哪里蹭的，白衫大妈正在一边用手用力拍着，一边嘴里叨叨着。
孩子不为所动，一手拿着个面包，一手拿着杯牛奶，一下一口吃得欢，嘴角全是面包屑和奶渍，看上去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
“小伙子我跟你说啊，你们从北面爬起来全是楼梯，还不如坐缆车去天女峰。”大妈热情的介绍道，“缆车也不贵，双向才一百。”
“不用了，我喜欢爬山。”江云又剥好了一颗鸡蛋直接放到路平飞的面碗里，继续开始剥第三颗。
“我够了。”路平飞好不容易吃完卷子豆浆糊糊，又看到那碗也有点糊的面条，上面还多了两个蛋，有点心塞加胃塞。
“嗯，吃饱点，有体力。”江云想了想，又起身想去拿个面包和豆浆。
“哥哥，哥哥。”小男孩看到了江云，一路小跑跟着，后面还跟着白衫大妈。
两大妈就这样旁若无人的聊着今天的行程。
江云看了一眼粘在旁边小男孩，那沾满面包油的手拉着自己的衣角，他表面和颜悦色其实心里烦得不行。路平飞狠狠的瞪了一下小男孩，男孩委屈巴巴的，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江云收起笑容，冷冷的看着男孩，双眸里全是冰渣，仿佛在看一个没有生命的物品，男孩被吓到了，惊愕间眼泪都收住了，直到和大妈们离开餐厅都没再敢说一句话。
目送走大妈们，江云轻轻拍拍手中的蛋壳灰，干掉最后一杯豆浆，顺手又拿了几个水煮蛋塞进路平飞的挎包里打算路上吃。
北面上山的路是黑色的石头台阶，宽的地方有三米，最窄的地方一米，两边是郁郁葱葱的树和矮乔木，六月初还没到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