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吹起了风,散去暑热,金玉婵准备带着小离出府走走。
自从司徒枫训斥了刺史府的部分下人,如今金玉婵走到哪里,家丁丫鬟都恭恭敬敬行礼。
此刻,主仆俩走到刺史府的正门,看门的家丁就赶紧哈腰迎上来。
“金大夫要出去呀?”
金玉婵淡淡颔首,小离则是一副你明知故问的神态。
出了门,沿着满是灯笼的大街走了一段,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路边。
金玉婵越走越近,快到马车旁时,耳聪目明的他竟然听到马车里低低的人声。
“闫郎,你再等我一段时间,我一定会跟他和离。”是个清丽的女声。
金玉婵隐约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但不确定在哪里听到过。
不过这女人说的话,倒是让金玉婵心惊,厘州城民风如此开放么?嫁做人妇的女人还能当街在马车里与人私会?
“瑶儿,我都等你三年了,你一直让我等,等到何时是个头?”马车里又传来男人压低了的声音。
“闫郎,你是知道的,嫁与他并非我所愿,当初若不是父母为攀附权贵,我也不会与他成亲。
嫁给他后,我日日想着你,跟他几乎没什么接触,可我不能做出格的事,不然他将我休弃,我还有何面目嫁给你!”
马车里的女人低声啜泣起来,金玉婵几乎能想象到一个柔弱的女子正哭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金玉婵不敢停下脚步,径直走过马车,耳边的声音渐弱,再也听清。
他突然好奇这华丽的马车是谁家的,于是回头看了一眼。
马车一角的帘子边上,挂了一个铜牌,映着路边不甚明亮的光,金玉婵隐隐约约看出来铜牌上写了个“闫”字。
暗红色的车帘上还绣着几匹奔腾嘶鸣的骏马。
金玉婵淡淡扫了几眼马车,撇撇嘴,很快就将此事抛之脑后,谁私会谁都与他无关,只要将来他的夫人不这样就行。
翌日,金玉婵前往司徒枫处,正好林氏也在卧房,他便站在屋外等着。
“大人,我今日要回娘家,你可否送我一趟?”林氏的声音底婉。
屋外的金玉婵猛然睁大眼睛,这声音?!这声音怎么和昨晚路边马车里的女人这么像?
“你也知道我公事繁忙,你自己回去吧。”司徒枫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一丝温度。
呃,金玉婵若是没记错的话,女子回娘家,丈夫是要陪同的,否则会被误会被休。
看这架势,难不成司徒枫和夫人感情不好?
“大人执意如此么?我一个人回去,旁人将如何看待我?”林氏语气不悦。
“那我修书一封给你父亲,让他来接你。就这样吧,很快就写好。”
半晌,阿鹏拿了封信急匆匆跑出来,见到金玉婵还不忘打个招呼。
随后,林氏一脸淡漠的走出来,妆容淡雅的脸上满是阴冷,见到金玉婵也只是皮笑肉不笑的勾唇。
气氛如此沉重,金玉婵都有些不愿意进屋了。但司徒枫的病还是要继续治疗,他只好硬着头皮走进去。
书案后坐着的司徒枫一脸冷漠,一身红衣也被他的冷脸压的失去光彩。
“司徒大人。”金玉婵低声喊了一句。
司徒枫抬眼看到金玉婵,立刻换上笑脸,好似刚才那个冷脸的人不是他。
“金大夫来了。”
司徒枫走到床边坐下,神色如常的脱掉外衫。金玉婵将木箱放在床边桌案上,拿出银针。
待金玉婵烧好银针,司徒枫已经像往常治病那样躺好,闭着眼等待。
也许是司徒枫心情不佳,而金玉婵正好撞上此事,两人一时间都没说话。
一个躺着扎针,一个坐在一旁沉思。
“让金大夫见笑了。”司徒枫的声音在安静的卧室里突兀响起。
“啊?”金玉婵愕然,沉思中的他一时没回过神来。
“大人何出此言?”
“适才下人来报你过来了,我正和林氏说话,估计那时候的事你也听到了。”司徒枫仍然闭着眼。
“夫妻哪有不闹矛盾的,我爹娘也时常拌嘴,见怪不怪了。”金玉婵讪笑,司徒枫的话令他坐立不安。
尤其是金玉婵记得林氏的声音和昨晚的声音十分相似,仿佛是他撞见了林氏私会旁人一般。
“实不相瞒,我与林氏,并不是自愿结为夫妻。”司徒枫仿佛是找到了一个可以倾诉的人,自顾自说着。
“几年前我刚到厘州上任,她父亲是巍县的知县,我当时巡查到那边,落脚在县衙。
她父亲说要我引到客房,我全然不知他借着酒劲直接把我带到林氏闺房,撞见了林氏沐浴。
我和林氏就这样成了亲,因为毫无感情,所以一直貌合神离。”
司徒枫闭着眼自顾自的说,金玉婵抿唇听着,也不敢接话。
有件事让金玉婵难以理解,他和司徒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