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天客栈内人心惶惶,大伙还是头一次见到从里头查封一座房子的情况。
客栈不许进出,孟庆安和司徒枫带着一干士兵将客栈搜了个底朝天,除了柜台,在别处竟然一块银子都没找到。
这就怪了,之前负责运送银砖的张老三真真切切看着货箱搬进了客栈后院,怎的完全查不到?
就算之前运来的银子用完了,后来不是半道上劫走了一批,怎的也没有?
客栈的掌柜也换了人,不再是闫自俞。
他对孟庆安无缘无故查封他的客栈表示非常不满,但又惹不起人家当官的,只能嘀嘀咕咕骂骂咧咧的翻着白眼。
找不到证据,涉案人也死在了地下城,司徒枫稍稍放下心。
活着的士兵都被活埋了,尸奴呢?金玉婵没查到,司徒枫同样没查到。
他们在朝天客栈一无所获,给店家做了赔偿,又送走了张老三,一行人准备前往京城。
马蹄声声,车轮吱呀。伴着朝阳,两辆马车一前一后行驶在官道上,马车后跟着七八匹马。
蜀中多雾,晨光透过雾气散成一片霓虹。
金玉婵趴在马车内的矮几上睡得昏天黑地,昨夜跟着司徒枫他们搜查朝天客栈折腾到后半夜,回房后也没怎么休息。
今儿又起个大早,他直接顶着一对熊猫眼,钻进马车就开始睡。
小离坐在对面,百无聊赖的扯着手帕。
司徒枫和孟庆安竟然抢着要做马夫,两人抢了一路,始终分不出个胜负,毕竟输的那个人要单独骑马。
马车又前行了几百步,金玉婵揉揉惺忪的眼睛伸个懒腰,又捏捏发麻的胳膊,终于醒了。
听得车帘外互损的声音,不禁觉得好笑。两个朝廷命官,三品大员,居然在你一句我一句的互损!
他双臂支着座位挪到车帘后,探出脑袋,星眸弯弯道:“两位大人渴不渴?”
司徒枫听到金玉婵的声音,惊喜回头,“是有点渴了。”他眉眼带笑声音温柔,全然不似刚才和孟庆安互损那般粗犷。
金玉婵回身倒了杯水又掀开车帘递给司徒枫,一旁的孟庆安撇撇嘴,讨好地回头冲车厢内低声喊道:
“小离姑娘,劳烦给在下倒杯水……”
车内的小离没吱声,孟庆安有些尴尬,讪讪一笑。
“孟大人直接进去喝吧,我在里头闷得很,正好瞧瞧路上的景致。”金玉婵憋着笑,没想到孟庆安在小离跟前这么谦逊。
孟庆安闻言喜不自胜,朝金玉婵拱手。
金玉婵掀帘而出,身后还有小离难为情的一句娇嗔。
孟庆安感激万分,轻轻掀开帘子钻了进去。
车架之上,司徒枫主动挪到原来孟庆安坐的那边,将自己的位置让出来给金玉婵。
云开雾散,午后的风卷着青草香气迎面扑来,吹去了金玉婵一身的困倦。
马车轻轻摇晃,赶车的人摇着马鞭,眼睛时不时看向身边坐着的清瘦人影。
“这几日一直忙忙碌碌,你都没能好好休息一日。小玉,辛苦你了。”司徒枫将马鞭换到另只手,腾出手来将身边人揽进怀里。
“不辛苦,我什么忙都帮不上,都是你和孟大人操劳。”金玉婵侧首,半个脑袋歇在司徒枫肩上。
“大人,我能参加科举么?”
闻言,司徒枫侧目看着怀里的人,诧异道:“你想入仕?”
“嗯……你身居高位,我只是一介布衣……”你我身份差距太大,我怕配不上你。
后面的话金玉婵没说出来,有些自嘲的弯弯唇角。
“小玉,王侯将相也好,布衣百姓也罢,你我同心一体就好,但你若真想科考,我也非常支持。”
“只是你一身医术,恐怕就荒废了。”司徒枫顺着金玉婵肩头的发丝,似乎替他遗憾。
“学医是为救死扶伤,入仕也是为百姓谋福祉,都一样的。”
我只是想站得离你更近一些……金玉婵唇边带着笑,却还是不肯把心底的话说出来。
“好,你想做的事,我必鼎力支持!”司徒枫低头,在金玉婵鬓边亲了一下。
只这轻描淡写的一吻,仿佛勾起了金玉婵一点坏心思,他仰起脸,用低哑的声线轻唤了一句:
“司徒枫……”
那声音仿佛是接二连三落在湖面的春雨,绵绵袅袅,又似二月的暖风,萦绕在司徒枫耳边,又绕在心头,一下一下挠着他心肺。
司徒枫心头一颤,目光微垂,对上金玉婵含情脉脉的眸子,心底的情致瞬间被撩拨起来。
他吻上金玉婵绵软的唇,逐渐加深这个吻。
金玉婵左手攀着司徒枫的肩,右手环在司徒枫腰际,微微挺身,他的胸膛离司徒枫又近了一些,手指也调皮地捏了一把腰间软肉。
“小玉……”司徒枫被金玉婵捏地倒吸一口气,那不轻不重的力道,就像点在身上的火。
他握着马鞭的手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