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恙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回来的,记忆很模糊,空空荡荡的,浑浑噩噩的,心乱如麻的,他只记得画面的最后,是安别踮起脚尖吻了一下他的嘴唇。
“谢先生,我们之间还有未完成的协议,”安别说:“谢先生愿意的话,我想履行自己的义务,至于感情,我想我们不是很适合谈。”
“你说的那些问题,我们可以解决……”谢无恙说。
“解决不了的。”打断了他,“你也知道,解决不了的,谢先生,不要自欺欺人。”
“那你要走吗?”
“谢先生想让我走吗?”
“我留不住你。”谢无恙红了眼眶。
“谢先生,”安别深呼吸,然后凑近他,双手环上谢无恙的腰,“我不会走的,我还有义务没有完成。”他说。
“你口中的义务,是指什么?”第一次,人在自己怀里的时候,谢无恙没有想把他紧紧抓住的情绪。
“陪我上床吗?像你和李昀锐第一次那样?”
“你以为我要的就是这个吗?”
不是,当然不是,安别知道的,不论是李昀锐还是谢无恙,他们想要的都不是这个。
“你知道吗?我之前,还很嫉妒李昀锐。”谢无恙说:“但现在不了,因为我觉得,你也不一定就爱过他。”
“不许胡说。”安别有些生气,他讨厌别人质疑他的感情,锐哥就曾说过这样的话,但他没生过锐哥的气。
“我爱的。”他说。
“不,”谢无恙摸了摸他的脸,说:“不是每一个人都知道怎么去爱别人的,至少在我看来,你不懂什么是爱。”
“你胡说什么……”
“但是没关系,我知道怎么爱你就好了。”谢无恙打断他:“我们之间,我来努力。”
……
“…很晚了,我要送你回家吗?”谢无恙在他面前安静的抽完了半包烟,这是谢无恙第一次在他面前抽烟,之前不知道是不是怕他介意,一直连烟味都遮掩得很好,如今却毫不掩饰。谢无恙也没有说“我们回家吧”,谢无恙问的是“要不要送他回去”,嗯,送他回自己家,他和李昀锐的那个家。
“谢先生…安别笑着说:“我会留在谢先生身边,直到谢先生使用你的权利。”
“我说了我不为那个。”谢无恙别开脸。
“可是我为。”安别说:“谢先生,我不喜欢你抽烟。”
谢无恙定定地看了他半晌,最后才开口:“好。”
两人最终还是叫了个车回了家,安别嘴上说要“履行义务”,实际上一着家就回了自己房间,招呼也不打一个,门就关上了,让谢无恙好生无奈。也是这份无奈,让他被拒绝的伤感冲淡了很多,但那也只是暂时的,等到他整夜整夜睡不着觉,回想起安别说的那些话时,他才越发觉得心里堵得慌。
“果然午觉不能睡太久。”谢无恙辗转难眠一整夜,天蒙蒙亮的时候,他干脆从床上起来,拉开了那层薄纱的窗帘,走到阳台去点了根烟。
再过两小时,就要送安别去上班了,他抽完了烟,没什么事干,也不想躺回去睡觉,想了想,决定出门买个早餐。
汽车发动的声音划破寂静的清晨,安别在落地后面看着谢无恙把车从车库里开出去,若有所思。
昨晚自己说的那些话,现在想来安别都觉得自己疯了。他总是这样是,总在某些自己都料想不到的时刻,说出一些不像平时的他会说出来的话。不过,不管是李昀锐,还是谢无恙,似乎都觉得那个时候的他才是真正的安别。毕竟,一紧张就有点小结巴,逗弄两句就要脸红,真的很难想象本质是这样的人居然会选择做律师这个行业,而且做得相当不错,不是吗?安别也承认,自己本身就是一个矛盾体,他复杂多面,可他从不知道人们爱的,是他的哪一面。
安别对着透明玻璃哈出一口热气,然后就着未消散的水雾写了一个“谢”字。
“谢先生……”
“叫我做什么?”谢无恙的声音突然响起,正在发呆的安别一个激灵。
“你不是…出门了吗?”
“偷看我?”谢无恙挑眉。
“才没有…”明明是光明正大的看。
“躲在窗帘后面,也叫光明正大?”谢无恙问。
为什么他老能猜到自己想说什么?
看安别没有想要回答他的意思,谢无恙说明了自己去而复返的原因:“我想你应该也没睡着,出去买早餐不如叫上你一起吃,就回来了。”
“…嗯。”
谢无恙走上前,拉着人的手去了安别房间自带的浴室,他给安别挤了牙膏倒了水,放到他手里示意他刷牙,自己走到淋浴间拿了安别的毛巾,然后在一旁看着。
“嗯?”安别懵懵地结果牙刷,对着镜子刷牙时难免与谢无恙对视。浴室空间很大,无奈的是谢无恙人也很大只,明明站在后面但却占了另一一大半,存在感极强,安别想假装看不见他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