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初中毕业，就没再读书了？”安别问。
“是。”谢无恙仿佛说累了，他倒在安别肩膀上撒娇：“想喝啤酒。”
“你松开，我去给你拿。”
“我有两全其美的办法，”谢无恙手从安别膝弯穿过，把人公主抱了起来，朝冰箱走去：“这样我就可以又不放开你，又喝到啤酒了。”
打开冰箱门，谢无恙拿出一罐啤酒，拉开拉罐，咕噜咕噜灌了几口，安别看着他滚动的喉结，觉得性感极了，然而刚刚听到的那些话却使安别没有心思欣赏这一份性感。
并不是听到了谢无恙和江莱的前尘旧事而吃飞醋，而是从谢无恙的描述里透露出了一个安别应该意外又不应该意外的事实——眼前的人是个妥妥的恋爱脑，十级的那种。
就…还挺诡异的，冷面又暴躁的大佬的另一面居然是个恋爱脑。
安别觉得自己和谢无恙差异又多了。
“安安同学还要听下去吗？”谢无恙迅速喝完一瓶啤酒，还倒扣过来摇了摇，确定一滴也没有了，才把易拉罐朝垃圾桶扔去，一个漂亮的抛物线之后，啤酒罐稳稳当当地落在垃圾桶里，发出“duang”的声音。
“听。”安别说，最烦卡文了。
“你倒是一点儿不在意。”谢无恙假装不高兴。
安别想了想，自己确实是不在意谢无恙过去有多爱江莱，为了江莱又付出了什么，因为这些都是过去式，他自己也有过去，甚至他还和过去保持着良好的关系——下周锐哥就要离开戒断中心了，届时安别要去接他回家。
所以，不管是站在哪个立场哪个角度，安别都觉得自己没啥醋可挥发。
“你不喜欢我。”谢无恙捏着他的嘴唇，拉开一点，嘟着嘴说。不过，他未必不明白安别的想法，自己一开始不也是连安别和李昀锐共同的家都不让回，现在不也是说陪着去看他就去看他？他也是不大介意的，即便介意也能藏起来，只是，安别藏得比他好，他不乐意了。
他又不想要一个懂事的男朋友，他希望安别能肆无忌惮地表达自己真实的情绪。
谢无恙想了想，决定先把男朋友划掉，改成比较符合实际的准男友。
谢无恙没再就应不应该吃醋的问题跟安别闹别扭，他接着说：“之前报的高中已经录取我了，我没有去上，跟着江莱加入了久舟，我以为江莱和我一样是新人，想找个同伴。过了半年，我才知道，原来江莱是当时的久舟老大虎彪从小培养的。”
“换言之，我也是江莱从小培养的。”谢无恙笑了笑：“他们似乎都很喜欢养成系。”
安别轻轻搭上谢无恙的手背，以做无声的抚慰——那个时候谢无恙还那么小，突然发现自己敬重，崇拜，喜爱的恩人大哥哥从见他的第一面起就已经把如何略施小惠，以便日后物尽其用的路给铺好了，他心里得多失落。
谢无恙笑着牵住了安别的说，没说什么。
回忆起当时的心情，说没有怀疑，没有失望，那肯定是假的。当时他捣掉了几个场子，风头正盛，仇家有，想拉拢他的也大有人在，可他入帮就是为了江莱，心里认定了江莱，任是让人开除的条件有多吸引，他都不曾动摇。他油盐不进的态度惹怒了某些人，对方气急败坏地指着他的鼻子，说他只是江莱这些年带上来的蠢货之一。
谢无恙听到那话的时候，第一反应是“这些年”是什么意思？江莱不是和自己一样，半年前才加入久舟的吗？
然而他问出口的：“之一？”
对方看谈话这么久，谢无恙冰山一样的脸终于出现了裂缝，就知道自己说的话起了作用。反正自己得不到谢无恙，他也要江莱用这枚棋子用得不顺心，便全盘托出：“江莱七岁就跟在虎彪身边了，十六年里他往久舟带了四个和你一样的人，你是第五个，也是唯一还活着的。”
“…怎么可能？”谢无恙甚至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呵，怎么不可能，他和虎彪一样，都喜欢养小崽子，养大了就放出去到处咬，爪牙锋利的就留下，摆出一副悉心爱护的样子，至于爪牙不怎么样的，哪天丢出去被其他狗咬死了，也是他们的命。”对方接着说：“不过你比那些蠢货还要更蠢一点，他们起码还知道江莱不安好心，还知道要为自己谋出路，你倒是好，对他死心塌地的……”
“……那四个人，都死了吗？”
“可不嘛！他们都是和你一样没爹没妈的人，消失了也不会有人发现，尸体发臭了都没人去领。”
谢无恙竭力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他还不确定对方说的话是真是假，万一只是一个分裂江莱与自己圈套呢…江莱地位上升这么快，眼红的人那么多，谁知道为了拉他下台这些人会做出什么肮脏事…可，可对方真的有必要撒一个只要他去问江莱就会被识破的谎吗？
“他们都是怎么死的？”谢无恙听见自己的声音还在追问。
“怎么死的…送货的时候死的呗，你不会不知道久舟是干嘛的吧？真以为每天只需要打打架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