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出去找工作,养活自己,把那两百万还上……”李昀锐环顾四周,说:“这个房子是我们共同的回忆,我舍不得卖掉它,他不想你以后累了的时候找不到家。”
“我希望你想回来了,就随时能回来。”李昀锐说:“即便我们做不成恋人,李昀锐也永远是安别的锐哥。”
“谢谢锐哥。”安别心里很是感动,他以为锐哥知道了真相,他们会像那些爱过最终分开的人一样,曾经爱的越是轰轰烈烈,此后就越是老死不相往来。
“比起感谢,我更想我的选择是正确的,在另一个人的怀抱里,你真的能过的比现在好。”
安别想说“会的”,但他没有底气,说不出口,他也不确定自己和谢先生能到哪一步。
“好了,今晚客卧应该是来不及收拾出来了,”李昀锐起身收拾了一下餐盒,说道:“今天客卧应该是来不及收拾出来了,你看你是住酒店还是回他那里?”
安别:刚刚说的我随时能回来是给风听的吗?
“我回去吧。”安别也明白,李昀锐说这话并不是真的要赶他去住酒店。即使客卧收拾不出来,锐哥觉得两人不再合适睡在一张床上,那不是还有沙发吗?怎么至于非要赶他走。其实就是因为,李昀锐不想自己为了陪他,影响了新的恋情。
李昀锐并不知道谢先生是怎么样的人,也不清楚那两百万的交易,他只是以为这是一个暧昧关系中的一方提供的帮助,而安别也有意向发展这段关系。上次在戒断中心,他只是一时没能接受,后来的时间里,他想明白了,自己一直折腾,不就是为了让安别离开自己,寻找真正能够给他幸福的人吗?想明白之后,李昀锐又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让自己接受安别心有所属的事实,现在已经能够很好的适应从前男友到一起长大的哥哥身份的转换了。
安别又留下来帮忙收拾了房子的其他空间——这毕竟是他们两个的家。等到一切收拾好,两人下楼吃了顿晚饭,饭后一起散步去地铁站。
“好久没有这样了。”安别心想,真好啊。
“小别。”李昀锐脚步停住。
“嗯?”
“今晚回去,跟你朋友解释一下吧,就说我们已经分手了,以后就只是家人的关系。”李昀锐说:“要是怕他介意,可以带上我们一起吃个饭。”
“锐哥…”安别很感激李昀锐愿意为了自己做到这一步,但是他想说他和谢先生确实还没到家长吃饭的程度。这么回去说,怕是有点怪异。
李昀锐也反应过来自己操心过度了,他笑了笑,说:“反正就…哎,你心里有数,别让人家因为这事儿生了芥蒂,不好。”
“好,我知道了。”安别说。
“还有,我这两天尽快处理一下手上的资产,怎么也要把两百万凑上了。”李昀锐说:“你不是还没答应他吗?等我把钱还上,你再跟他谈发展的事,不然也不太好,知道不?”
“好。”安别点了点头,后又有点犹豫,他记得买那个房子已经花光了锐哥所有的积蓄……
“别担心。”李昀锐揉了揉他的头发,说:“我之前没和你说过,我父亲给我留了一笔遗产。”
“啊?”安别有些茫然,他和李昀锐知根知底,却从来不知道遗产这件事,此时免不了要怀疑对方是不是为了哄自己安心编造出来一笔遗产,实则是要去做些危险的事情。虽然安别相信李昀锐说的要去找工作的话,也相信他在戒断中心的三个月已经焕然一新,但…他还是怕晚上会接到什么赌场的催债电话。
“想什么呢?”李昀锐笑了笑,说:“确实有这一回事,之前从来没有跟你提过是因为,我要成功拿到遗产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
“放弃弹钢琴。”李昀锐说完嘲讽一笑,说:“律师拿着遗嘱找上我的时候,我也觉得特别不可理喻,他居然恨我妈恨到了那种地步,连一点点跟他有关的都要严令禁止。”
“不过,当时我以为自己一生都不会离开钢琴,所以并没有理会那份遗嘱。”
“当时律师还跟我转述我父亲生前的话,他说我有朝一日一定会妥协,他的遗嘱会一直等到我妥协那天。”李昀锐摇了摇头,说:“他倒是挺有先见之明的。”
安别走上前,抱住了李昀锐。
李昀锐的母亲曾经是年少成名的钢琴家,他父亲也是一个小型家族企业的继承人,再一次偶然路过音乐厅门口时,他父亲看见了海报,鬼使神差地买票进场。那天,他父亲作为一个前二十五年人生里从未与艺术沾过边的理科男,自以为遇见了艺术本身。
他说,爱情就是最高级别的艺术。
他们几乎是以闪电的速度完成了结婚生子的过程,然后,他母亲又以同样的速度出轨。
出轨的对象是她的钢琴老师。
他父亲同样是一个追求极致的人,没有办法忍受自己的爱情染上了污点,但考虑到对妻子事业的影响,他父亲最终忍了下来,两人保持着名存实亡的婚姻长期分隔两地,他俩唯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