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不是还说的好好的,怎么今天又不肯接周先生的委托了?”办公室里,叶礼安皱着眉头,一脸不满地等待安别给他一个解释。
“师父,这是我个人的原因。”安别说:“我很抱歉,辜负了师父给我争取来的机会。”
“能说说是什么样的个人原因吗?”
安别摇了摇头,他总不能说他主观上认为周先生不是一个好人。
“行吧,”叶礼安说:“你自己跟周先生解释清楚,别得罪人。”
“谢谢师父。”
“不用谢我。”叶礼安说:“我这是好心办坏事,你也不领情。”
“师父……”
“行了,”叶礼安挥了挥手,示意安别出去:“徒弟大了,有自己想法了,我这个做师父的也不能管太多。但是安别你要记得,做这一行,一个意气用事的律师,是不会被认可的。”
“我知道了,师父。”安别说。
“出去吧。”
安别退出了办公室,带上了门,他心里有些苦闷,刚刚师父说话时候的表情,带着明显的惋惜,他知道是自己让师父失望了。从小到大,他都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学生,从来没有人对他的成绩露出“你原本可以做得更好”的表情,但他在叶礼安这里,却已经看到了两次。
上一次,是他拜师入门后不久,因为叶礼安帮一个常年家暴最终失手杀死妻子的丈夫打辩护的时候,叶礼安当时坚持要替他往无罪辩护的方向打,这让安别很不能理解,更加准确一点说,安别甚至不能理解叶礼安为何接下这个委托。
当时叶礼安说的话他还记得很清楚,他说:“安别,你是不是以为律师就应该只为那些完全无辜,或者弱势群里打辩护?”
“我没有这么想…师父,我只是认为,我们做律师不应该是非不分,让犯了错误的人在法律的制约下付出应有的代价,不是我们这个职业存在的意义吗?”
“错,大错特错!”叶礼安说:“伸张正义那是警察做的事情,我们要做的,只是代表自己的当事人,为他谋取最大的利益。”
“那难道善恶对错就不重要了吗?”
“安别,在现有的法律机制和法庭制度上,你说的话本身就是矛盾的,如果只是依靠善恶就能定一个人的罪,那还要辩方律师做什么?”叶礼安说:“我觉得你并不真正明白这份职业赋予你的权利代表的意义。”
“你不能把自己当成正义使者,自觉地偏向某一方,你必须保持中立地去看待一切,夹杂私人感情的做法是错误的,只有不专业的律师才会把自己的感情带到法庭上去。”叶礼安说。
……
哎,安别无声的叹了口气,他坐回自己的工位上,旁边的师哥师姐看他垂头丧气的样子,以为他是被叶礼安骂了,安慰了他几句。
“别放在心上了小师弟,你已经是我们这里挨骂最少的了。”师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是不知道,你没来之前我们每个人都曾被师父劈头盖脸地骂过,相比起来,师父对你可以说是很满意很喜爱的了。”
“我知道。”安别僵硬的点了点头,叶礼安对他很看重,不然也不会特地休息日还给他牵线搭桥忙活一趟,他是对自己寄予了厚望的,才会想要替初出茅庐的他介绍资源和人脉。
“是我让师父失望了。”安别说。
“你别这么想。”师姐不清楚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想要说着开解的话也不知如何开口,只能干巴巴地说了安慰了几句。
“谢谢师兄师姐,我没事了,你们忙吧。”安别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打起精神来,他打开电脑,做出一副准备投入工作的样子。
等到别人都没有在注意到自己这边了,安别才拿出手机,给谢无恙发了信息。
“老大,福利院的资料我已经查到了,我发你邮箱里了,你记得看。”
“这么快?”谢无恙有些惊讶。
“……老大,你是不是对我平时的工作能力有什么不满啊?”
“不是,我原本以为那么久之前的事情,查起来应该会很困难。”谢无恙说。
“好吧,其实这个不是我自己查到的。”
“不是你自己查的,这是什么意思?”
“就…”三子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出实话:“如老大你说的,这么多年前的事情,查起来确实很不容易,我昨天特地去邻市彩虹福利院的旧址走了一圈,发现里面什么都没了。”
“那里位置偏僻……”
这时通话界面弹出安别的消息窗口,谢无恙看了一眼,打断三子的话:“我是在那里长大的,位置偏僻不用你说,挑重点讲。”
“就是走了一圈查到的寥寥无几,而且都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三子说:“但是我在回来的路上遇见了殷楠。”
“经常跟在江莱身边的那个?”谢无恙脑子里浮现一张脸。
“对,就是他,江莱也在。”三子说:“本来我没想和他们说什么,想当没看见算了,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