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做了谁的陪嫁,谁又负了谁的天涯——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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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我以为,爱情是这世间最纯净的宝藏,值得用一生去供奉,穷尽一切,就能得到应有的幸福。
后来,后来我才知道,美好只出现在话本里。
十八岁那年,我拜别师父,独自下了穷阙山。我想去闯荡我自己的江湖。
执一把剑,携一壶酒,拎一腔豪情,遍历风雨。
我以为我成长了。
我和他,是在一家小客栈认识的。
那时正值大雨倾盆,我未带伞,坐在里面喝酒,想着明天的打算。而他,冒着大雨躲进了这家小客栈,刚巧站在我身边。
他狼狈,却不失英勇,俊俏的脸庞写着风光月霁,他身上的雨水低落在我脚边,打湿了那一片土地,也洗净了那一块浑浊。
“姑娘。”我正神游,却不料他突然发声,他温柔的目光有些愧然,声音像极了箜篌的轻叹,“因……路遇不测,钱袋教人偷了去,天色已晚,又临大雨,在下实在难以启齿……”
“公子但说无妨。”
“姑娘可否借予在下一些银两住店,当解燃眉之急。”
尚显青涩的面容有些不好意思,我莞尔,掏出了荷包,“这有何难?我一路上锄奸铲恶得了不少银两,公子拿去用便是了。”
他舒了一口气,“多谢姑娘。”
打尖儿的小二被他喊了过来,却让我听到了有些尴尬的事。
“客官,本店已客满了,最后一间房,已经被您对面这位姑娘订去……”
“这……”
“客官,看您好像与这位姑娘相识,不如你们住同一间吧,那间房是上等间,有屏风的,若两位……”
小二说到这,眼神不由得往我这边瞟,而他也犯了难。我轻咳了一声,既有屏风遮挡,便帮了这位公子也无妨,“行吧,烦请你上去收拾一下。”
他有些愣神,似乎没想到我会答应,直到小二应了声上楼去了,他才缓过神来。
“多谢姑娘。敢问姑娘芳名?”
“单字一个霖。公子尊姓?”
“我名悦城,无姓,是个漂泊在外的浪子罢了,当不起这一声公子。”
“悦公子说笑了,我也不过是个浪荡江湖的人,怎敢与闺秀相配。”
那一晚,我们秉烛夜谈,相见甚欢,甚至有些相见恨晚的滋味。到该歇息的时候,他也十分礼貌地让我先进去,而他,则坐在桌旁迷神。
于陌生男子同处一室,我也未曾合眼。
彻夜未眠。
后来,我知他无父无母,亦闯荡于江湖,我们相约一同前行,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初春的嫩芽刚探出头,被雨霖滋润着,渐起芳心。
花儿是,我亦是。
他是个温雅如玉的公子,却待我温柔如至亲,处处为我考虑。
樱花初绽的时节,我想同他表露心意。
可就在我决定好的前一天,他说,要回扬州接一位故人。
我说等他回来。
我知道,定是哪位有缘人于君相逢罢了。却不知,是缘是劫,再难明了。
他回来了。带回了一个女子,名叫楚白。
姑娘生得美,犹如花初绽带着几分俏丽,几分娴雅,几分知性优雅,怕是多少公子哥儿的春闺梦里人。
他说,霖,我要和楚儿成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