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霖县

    “人走了?”容子胥走了过去,把门给关上了,然后把手里的发冠放在了一边的桌子上。

    “走了。”殷寒说道,摘了自己脸上的面纱,塞进了腰间,“那个酒属下查到了,叫君未晚。”

    “君未晚?这酒名字还真特别,别人家的酒都叫什么梨花醉,桃花醉的。”容子胥转过了身,但是见着殷寒空空如也的双手,似乎有些不满,“酒呢?我不是让你带点回来吗?”

    “人不卖,属下给了银子也不卖,说是只送故人。”殷寒微微低下了头,“请主人责罚。”

    “下次我去看看,上好的酒不卖,只送故人。”容子胥扬了扬嘴角,“对了,我今天一下午不在,闫缺是不是来找过了,见到你之后说了什么?”

    “说了北边国家来犯的事情,但是属下以主人的态度回答之后,他就走了。”殷寒说道,“刚刚他又来说这个了吗?”

    容子胥点了点头,垂下的眼帘,眼神被睫毛挡住。

    “你这几天装我装得像一点,我估计得要出去几天。”

    “主人,是出什么事了吗?需要属下帮忙吗?”

    “我下午在街上听到隔壁霖县死伤无数,我估计是出事了,最近不太平,顷英阁的事务你多看着点,要是有什么事解决不了就去找徹白。”容子胥说道,伸手扯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塞进了怀里,然后从殷寒的腰间扯出了面纱,遮住了自己的下半张脸,“你换一下衣服,我走了。”

    “主人,属下有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殷寒叫住了容子胥。

    “不当说。”容子胥懒得听殷寒废话,虽说殷寒这人是他的心腹,但是话多。

    “主人,属下怀疑闫缺已经开始怀疑了。”殷寒还是秃噜出来了。

    “怀疑就怀疑,咬死不承认就行了,要是他揍你,你得扛着点,我打不过他。”容子胥挑了挑眉,看着殷寒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行了,我会在他打死你之前赶回来救你。”

    说着,开了密道便离开了,留下了殷寒一个人看着手里的人皮面具开始苦恼,认命般的带上,然后换下了自己身上的夜行衣,拿了容子胥的衣服。

    殷寒是容子胥的心腹,也是容子胥这个皇帝的替身,说直白点就是,容子胥出去鬼混,殷寒就必须装作容子胥的样子,待在宫里,听着那个老奸臣的叨叨,虽说殷寒打小就跟着容子胥,装得的时间也有好些年数了,但是每次闫缺摆着一副奸臣的样子,殷寒就得摁住自己想抽刀劈死他的冲动。

    闫缺是丞相,也是害死容子胥父母的恶人,容子胥能坐在皇帝的这个位子上,无非是被闫缺扶持的傀儡,五六岁的小孩头顶着帝冠,稚气未减的坐在那个万人之上的位子上,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父母死在剑下,满地的血迹,他孤零零的坐在血泊之中,手里握着的那个手指已经冰凉了,他看着一个人提着剑,那剑还顺着滴血,一路拖了过来,他以为他也会死,可是那人却抓起了他的衣领,扔在了这个位置上。

    那个人就是闫缺,容子胥恨,可是年纪尚小的稚子连提起剑的力气都没有,跟别提扬剑捅进那个恶人的心脏里。

    闫缺从容子胥的寝宫出去之后就坐上了马车,靠在了马车里,闭着他那双藏着所有心机的眼睛,没过多久,他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掀开了马车上的帘子,看着从远处屋顶上一跃而下的男人,勾起了嘴角,一副无奈的样子,咂了咂嘴。

    “容子胥啊容子胥,你还是太蠢了,就像你那废物爹一样。”

    “丞相,现在怎么做?”

    “不出意外他应该去了霖县,你一会找点人,逮着他就行了,这小子武功不行,注意点别弄死了。”说着,闫缺又把帘子给放下了,“走吧,回府。”

    “好。”赶车的人,扬起了鞭子,抽了一下马。

    直到马车行驶了一大段距离,跃下房顶的容子胥才从暗处走了出来,重新上了屋顶,坐在了房顶,抱着手臂,琥珀色的眸子看着那辆马车,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你可真蠢,我无非试探一下而已。”说着,他收回了视线,反倒看向了寝宫的那个位置,见着墙角趴了一个人,啧了一声,摸出了一根银针,对准了那个人的太阳穴,眯了眯眼睛,内力涌在了指尖,猛地一用力,泛着银光的针深深的捅进了那个人的太阳穴里,愣是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咚”的一声倒在了地上,里面的殷寒兴许是听到了动静,推门就走了出来,见着地上躺着的人,愣了一下,然后顺着看向了容子胥的位置,脸色不太好。

    容子胥对了个口型,大致意思就是说,闫缺上当了,死人你收拾。

    说着,就起了身,拍了拍身上的衣服,便跳到了另一个房顶,慢悠悠的走着。

    月光洒在容子胥的身上,不知为何他看着银白色的月光竟想起了今天遇到的那个人,只觉得有趣,他打过来的那一掌明明夹着力度,或者说,那人的内力和他不相上下,甚至还比自己好着点,只不过明明可以从自己的手里抢回酒的,不知道为什么他只是站在下面没打算继续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