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物,可以窥视我、恐吓你、对我具有绝对控制权,才对你生气吗?”秋瑜说,“——这些确实很让我生气,但并不妨碍我爱你,我真正生气的是你的隐瞒。”
秋瑜本想心平气和地说完这段话,看到陈侧柏几分疑惑的眼神,她又忍不住生气了:“你没听懂?”
“听懂了。”陈侧柏说,“你爱我?”
秋瑜几乎要暴怒了:“这是重点吗?”
陈侧柏却说:“你爱我什么呢?”
秋瑜受不了了。
她倏地起身,反手把他推倒在床上。
他在她的面前,一向冷漠、理性、强势、充满支配欲,而且无所不知。
然而此刻,他眼中的困惑,却不似作伪。
秋瑜对上他的眼神,快要心软了,连忙摘下他的眼镜,用领带蒙住了他的眼睛。
领带虽然不能阻拦他望向她,但能让她不受他的眼神影响。
他刚才那个眼神……看得她非常想亲他一下。
这是一个怪异却靡丽的画面。
整个卧室都被黏稠滴淌的漆黑物质占据了,作为这些物质的主人,陈侧柏却一身白衣黑裤,领带、袖扣、皮带齐全。
此刻,被她用领带蒙住眼睛,仅露出挺直的鼻梁、凌厉的下颚线、淡色的薄唇,看得她心口发痒。
谁能想到,这个近似于神的存在,对她是如此患得患失。
秋瑜想,不愧是100%的适配度,他变成这副德行,居然也能拿捏她的性-癖。
秋瑜想了想,说:“为防止你再说你一些话气死我,从现在开始,你只能点头或摇头。”她又补充说,“听懂了吗?听懂了就点头。”
陈侧柏顿了片刻,点了下头。
秋瑜这才继续说道:
“陈侧柏,我爱你。我的确不会喜欢上一个窥视我、恐吓我、对我具有绝对控制权的人,但我爱你。因为我知道,你不是自愿的,对吗?”
陈侧柏似乎想说话,但被秋瑜一把捂住嘴,于是只能点头。
“我非常生气,但不是因为你接受过基因改造,也不是因为你曾经是什么模样,更不是因为你能操纵这一堆……东西。我生气是因为,你什么都不告诉我。如果你早告诉我,你那么爱我,是你在窥视我,也是你入侵了广告牌,我就不会那么害怕了。”
她说:“我害怕的是未知,不是你。”
陈侧柏隔了好一会儿,才点头。
秋瑜把头埋进他冰冷的颈侧,深呼吸了一下:“你知道我看到那些视频,是什么感受吗?我非常难过,也非常愤怒。我难过你的过去,愤怒你的隐瞒。我不知道怎么描述那种难过……我没有经历过多么悲惨的事情,我非常难过,不能找到对应的情绪去共情你。可这并不代表,我不能理解你。”
她的眼睛逐渐变模糊,声音逐渐变潮湿:“我真的很讨厌你对我有所隐瞒,给我一种你不想让我靠近你的感觉……自从我们结婚以来,这种感觉一直环绕着我。我受够了想要靠近你,却没办法靠近你的感觉。”
陈侧柏缓缓抱住她。
她连忙说:“不准说话!我还没说完。”
抬头训斥他的瞬间,她轻轻吸了一下鼻子,一颗眼泪落在了他的颈侧。
陈侧柏声音微哑地开口:“你哭了。”
秋瑜又难过又羞恼:“还不是因为你——谁让你说话了?”
“对不起。”
“我不要你的道歉。”她语带哽咽,“我要你保证,以后再也不要骗我,再也不要不让我说话。我要你对我毫不保留。能做到吗?不能做到的话,你还是给我滚蛋吧。”
陈侧柏转头“望”向她,又是那种看穿她血肉骨骼的视线:“真的要毫无保留吗?”
秋瑜眉毛微竖:“你觉得呢?”
陈侧柏扣住她的手,下颚角在她的掌心轻蹭了一下。
秋瑜感到他侧脸冷硬的触感,一颗心忽然变得又酸又涩,有种微妙的痛感。
“我很高兴,”他低声说,“你为我哭了。”
秋瑜却不怎么高兴,刚要说话,就听他声调平静地继续说道:
“……说我卑劣也好,说我无耻也好,你爱我,你不害怕我,为我流泪,愿意接受这样的我。我觉得非常虚幻,不真实,有一种死而无憾的感觉。”
言语之中,透出一种难以遏制、令人心惊胆战的狂喜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