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庭休只瞥了一眼,扔下手中叠了一半的衣服,转到衣柜那边,什么也没说。
像没听见一样。
他的手还没好,只能颤颤巍巍额地用手侧把碗端起,放到离他更近的位置。
余向青这会儿正喝完一碗粥,见到这个情形,赶紧出来解围,“小幕幕,你手还没好,别折腾了。”
“我先回小区了,你洗漱完早点过来。晚上,孙航他们想和我们组局,要来就来。”白庭休打断两人的互动,或说当江幕没在场。
夏季的清晨还有些凉意,白庭休从便捷行囊袋内拿了件工装外套披上。
因为通宵的缘故,他又戴了一副有些浅蓝色泽的蓝光眼镜,帽子和口罩一应俱全。这身装备就快赶上机场拍照的明星了。
以至于江幕的目光一直跟着白庭休,入了神,脑子根本抽不出空来。
直到听见白庭休说孙航那群混子又要找他们,才刷地提了神。
昨晚他才嘱咐过白庭休孙航不是什么好人。即便社会上存在被逼无奈或者暂时迷失方向的混混,他们的秉性并不坏。
但也不缺像孙航一样嚣张跋扈、唯我独尊的纯粹纨绔,恨不得让所有人知道他们不好惹并且坏到了骨子根里。
白庭休的话像故意说给他听的一样,仿佛在告诫自己,他白庭休压根不可能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又是他们。”余向青难得眉头紧蹙,“阿休,我说实话,咱们真没必要跟他们扯上关系。像这种局,能推就推,大不了得罪一方人,我们一群兄弟也不是吃醋的。”
“没你想的那么简单。”白庭休停下手中收拾衣物的动作,若有所思地看了眼余向青,又继续埋头整理。
等到差不多快收拾完,就要走的时候。江幕见他毫无要推辞孙航之约的打算,真是急了。
“学长。”他双臂一展,拦住了走到门口的白庭休,目光坚定,“他们真的不是好人,你听向青哥一句劝,别去了。”
白庭休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欲绕开江幕相对来说娇小的身体,径直走过。
谁知,今天面前这只绵绵羊发了劲儿,他往哪边去,羊就往哪边拦。
“让开。”白庭休低声道。
“除非你说不去。”他今天就打算死皮赖脸,白庭休要骂他,他也认了。
白庭休伸出手,想将面前这人甩出去。
跟前的江幕一见他有这个动作,往后一退,双手死死地扒住门框,形成了一堵小肉/墙。
手上的伤,也在这时候发挥了它的疼痛。但他不敢露出分毫的不适。
因为白庭休,他厌恶脆弱无能的人。
“阿休,江幕他手上有伤。”余向青赶到白庭休身后,面色担忧。
这两人也不知闹什么。一个明知道另一个排斥孙航,却非要人家在场的时候,当面说出来。另一个呢,固执地跟头牛一样。
作践呢,作践呢。
“行。”白庭休扔下便携袋,抽出一根烟点燃。扯下口罩,猛地吸了一口烟。
凑近江幕那张楚楚可怜的脸,这绵绵羊额间已经泌了些汗水。他晃晃悠悠地吐出一口白烟,由点及面,在江幕脸上曝开一层袅绕烟雾。
“咳咳咳咳……”
“阿休……江幕他闻不得烟味儿。”余向青无可奈何地说道。
“你那么不想让我去?”对余向青的话,白庭休充耳不闻。
单手撑住门框边的墙壁,微微弓腰,不屑地看着咳得满脸通红的江幕。
“咳咳!不想,很不想。”他此时满脸通红,连着耳朵根,一直窜到脖颈。
“小青。”白庭休回头将自己的手机递给他,“我想吃咸菜就粥,你帮我去楼下买一袋。支付密码是解锁码,你知道的。”
“那有包子。”余向青并不想两人剑拔弩张的时刻离开。
白庭休丢出一句,“我吃不惯。”
“你别太过了。”
余向青有些不放心地看着两人,不过就楼下一会儿时间,白庭休又是个懂分寸的人,应该不会出什么事的,快去快回就行。
房间内仅剩下他们两个人,白庭休蹲下身,与还在喘气的江幕齐平。
他扯过江幕的下巴,那双水灵灵又充满倔强的目光就那么嵌入他的视线。
令人厌恶至极,“可我已经答应了孙航,你说怎么办?”
“我……”也许是手上以及下巴处的疼痛,麻痹了神经,他从未像今天这样,敢这么直视白庭休。
却一时没想好如何回答,毕竟那是不按常理出牌的孙航。
白庭休甩开他,笑道:“不如这样,你亲自去和他说。看他愿不愿意我放他鸽子,如果是你,说不定他真会同意。”
“如果我去说了,你是不是就不会考虑赴约的事了?”无论如何,他是高兴的——他在白庭休这里终于有了价值。
未拉帘的窗外忽地吹进一阵风。白庭休离他远了些,单膝跪地,一手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