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告退!”
新帝恭恭敬敬行礼,而后步步后退。
“陛下记得今天晚上吃一枚龙精虎猛丹喔!”窦太主咯咯咯笑道。
“好!”
新帝点头应下,再度步退后,他身体转身,而后大步退出了安乐宫大殿。
“陛下性情很好,当真是听话得很”窦太主笑道。
“听话的才是好孩子”太皇太后叹气道。
“您应该是想三弟了吧!”窦太主道。
“他死的太早了,他不该在那个时候死”太皇太后道。
“但您很早前就让他躲着大哥了”窦太主道:“三弟死前在梁地,大哥身体又抱恙,一直留在长安城并未外出,此事断然是和大哥没关系的!”
“你不懂气运之战!”
“可大哥修行的是刺杀之术,三弟修了运,如果要动用气运战,那也是三弟赢!”
“你这么说是有道理的,但世上有些事情并不完全需要讲道理!”
梁王死了,甚至死在了景帝前面。
一切事情都很合情合理,哪怕太皇太后也找不出疏漏。
但太皇太后太清楚景帝了,她也清楚景帝能将不可能变成可能,如果梁王的死要找一个源头,她觉得景帝必然在其中脱不了干系。
如果不是景帝死前服用了丹药腐烂身躯,她都想抓起这个大儿子狠狠扇上两耳光。
“如果有大相师就好了,那说不定能让三弟在当时改一改命,毕竟三弟通晓相术的水准不算顶级,而且相师相人不相己,他能改别人的命但改不了自己的命!”
窦太主的惋叹更是让太皇太后心如刀绞。
“皇太后认识一位大相师,但她如何肯让大相师给你三弟改命”太皇太后默然道。
“她上次还带个铃铛儿来我们这儿呢!”
“你以后看着她一些,一旦发现她与仙庭有关联,一定要废了她!”
“皇太后不会吧?”
“没有仙庭所蛊惑不到的人,只有你想不到的人!”
太皇太后低哝了一声。
她摸了摸案桌底下,取出了一块记录诸多名字的锦缎。
等到取了一支笔,她将‘卫绾、直不疑’的名字工工整整写了上去。
“田蚡此人心性隐忍而狭窄,你可让其掌权但不可让其掌大权!”
“若非他是皇太后的哥哥,这太尉之位哪能轮到他,许昌和庄青翟哪个不比田蚡强!”
安乐宫今天批判的对象是太尉田蚡,这让新帝松了一口气。
田蚡有各种各样的缺点,修为低、人丑不讨喜、出生的身份地位不高贵,但对方是皇太后的哥哥这一点让田蚡有足够的资本。
大伙儿都是沾亲带故占据高位,这朝堂总得给皇太后那边一个席位。
只要田蚡没有犯大错,对方可以占据一席。
只是原本安置田蚡为九卿之一,对方莫名其妙被申培公一脉的人力挺,最终攀到了三公的位置上。
这让太皇太后有些不喜,窦太主则是顺着太皇太后的心意连连批斗田蚡。
“儿臣谨记太皇太后教导!”
新帝也不敢反驳,只是连连点头应下。
“他缺点虽是多,但也有个好处”太皇太后道。
“田蚡这种人还有好处?”窦太主奇道:“他这把年龄才入神通境,要相貌不行,要能力也不行,我都想不出他还有什么好处!”
“就是因为他这不行那不行”太皇太后叹气道:“我们都看不上田蚡,仙庭就更没法看上眼了。”
“这么说也是”窦太主咯咯咯笑道:“他至少不会像直不疑那样被仙庭拉拢!”
“直不疑有可能坚守品性,卫绾就难说了!”
直到卫绾和直不疑被彻底罢官,太皇太后才叙说针对这两人的理由。
哪怕只是怀疑,太皇太后显然也不能忍受仙庭的人登入朝堂高位。
“不论卫绾他们怎么弄,他们始终只是朝臣,一切行为都处于可控之下”新帝疑道:“仙庭之人有如此可怕吗?”
“内患之凶远胜于外患”太皇太后道:“流水常年累月的冲击远逊于蚁穴溃堤!”
“儿臣谨记了!”
新帝点点头,太皇太后听后则是微微苦笑。
若不经历风暴洗礼,没有人会认为仙庭很难缠。
但只有她们这些见识过诸多的人才清楚,什么凶国、什么圣地、什么百家学派,这都比不上一个曾经控制了东土八百年的势力反扑。
他们懂的,仙庭都懂,他们不懂的,仙庭也懂。
相较于仙庭的传承,大汉王朝无疑欠缺诸多。
最为严重的是大汉王朝传承的天地正统有缺失,太皇太后能觉察到皇朝气运的种种流失与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