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但那一晚却是他近来睡的最沉的一晚,以至于向正什么,时候走的他都不知道。睁开眼时床边的椅子已经空了,沈清习惯性的看向床头柜,以前每次向正提前离开都会给他留张字条,写着一些让他好好吃饭,乖乖等他诸如此类连哄带吓的话。然而今天却什么也没有。
看着空无一物的桌面,沈清自嘲地咧了咧嘴,习惯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
不知不觉向正竟已经影响了他太多太多。
这时周阳敲了敲门,“沈哥,你醒了吗?沈清嗯了一声,坐起身快速整理了下衣服和头发。
周阳推开门,眼睛贼溜溜的扫了一圈,然后笑着说道:“了,餐厅会准时给你送来的。”
“还有九点半你要去复检拆线,我已经和护士长打完招呼了,她会派两名高护全程陪着你,你就放心吧。”沈清听到是向正公司的事,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周阳区了一声,“没什么,会,i
沈清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周阳也没多想离开了。确定周阳真的走了,沈清迫不及待的从床.上爬起来,难得今天只有他自己,他一咳!没敢耽误洗漱好了就去i ]诊部见之前给他看病的杜医生。
因为沈清病例特殊,杜医生见到他第一眼就认出他来了。脑神经科的患者并不多,杜医生让沈清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等着。
不一会儿,房间里的患者就都陆续离开了。
杜医生按了暂时休息的按钮,病房外的滚动屏上立刻跳出‘离开’两个红字。
他见沈清身上穿着榕大的病号服,讶异道: “你在这里住院呢?"
沈清心虚的扯着谎:
杜医生恍然的哦了一声。沈清掌心攥了攥,有些局促的接着道:出现认知错乱的现象了,我很害怕像我这样发展下去,会不会很快变成那些什么,也不知道的典型阿茨海默症患者。杜医生听完沈清的叙述,脸色沉了沉,责备道:“i打不通,病历卡上也没留家人的号码,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对自2- 点都不负责任。”沈清的电话在海城就摔坏了,回到榕更是连碰电话的机会都没有,几乎与外界断了联系,也难怪杜医生会联系不上他。
“对不起,杜医生,我...我最近有些事,所以..."沈清欲言又止,仿佛真有什么迫不得已的苦衷似的。
杜医生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叹了口气说道: “你刚才说的情况是多发的症状,一 般持续时间不会很长,短则几分钟,长则几小时就会恢复,患者有时会记得发病时的事情,有时会忘记。”沈清点点头,杜医生说的跟他发病时的状态完全符合, “就是这样,而且我这几天好像又严重了,大脑有时清楚,有时糊涂,明明想了很多事情,可睡一觉后就全忘了。”
“我很害怕,我怕再这样下去,会真的变成..."沈清不敢再继续说下去,脑中浮出那些痴傻的模样,光是想想就让他浑身发冷。
他绝不要变成那样。
杜医生打开抽屉拿出一一个蓝色文件夹交给沈清。沈清狐疑地接了过来,翻开一看里面是-一份《切入式电疗方案》
杜医生安慰道:“我很理解你的心情,再加上你的病例实在罕见,拜他们也都是脑神经科的顶级专家,我和他们讲述了一下你的病状。那几位医生也是第一次遇见这么年轻就患,上阿茨海默症的案例,没办法给出对应的治疗方案,只能根据以往治疗老年患者的经验建议杜医生使用切入式电疗的方法,阻断细胞内神经原纤维缠结,以及神经元丢失伴胶质细胞增生,不。
杜医生也想过这个方法,只是切入式电疗价格昂贵,单次费用就要五位数,且疗程较长,倡简直就是一个天文数字。最重要的是切入式电疗还具有一-定的风险性, 所以他才迟迟没决定用这个方法。
可几次会诊后,大家都没有更好更有效的治疗方案,所以他只能先联系沈清说明一下情况,然后根据患者的意愿决定是否接受切入式电疗来治疗疾病。
“这是我根据你的实际情况,综合了国内外脑神经专家的意见后,最终确定的治疗方案,你先看看,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沈清看着上面的条条例例,喉咙越来越干涩,许久他哑声道:“
杜医生在脚下拿出自己的养生壶,倒了一茶杯的药泡水递给沈清,“只有这个了。”
沈清接过茶杯,木然地道了声谢谢,然后像渴了好多天似的开始隔空大口大口的喝起来。
每咽下去一口,他脑中就重现一遍那份治疗方案上的字句。
如果他的病只有用这个方法治疗的话,那对他来说无疑等于没有方法。
且不说切入式电疗的风险性,单从费用,上就是他无法负荷的。
他才26岁,仅仅只是个开始,不敢想十年,二十年后,这会是怎样一个天文数字。
溢出的水渍顺着沈清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