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像做梦一样,自己心心念念了四年的人,就这样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我要下去找他。”蔚之迁嘀咕了一声之后就急忙往下冲,谷真却一把抱住了他:“蔚哥你去哪儿?!上课了!老师都要到班上了!”
“谷真你放开我!我要下去!我要下去找他,我要问清楚!”蔚之迁想挣脱,可奈何谷真抱得太紧,他实在是挣脱不开。
他多想,多想下去,多想跑到那个人的身边,问问他这四年来他都在干什么,可忽然,蔚之迁觉得,自己不能了。
怎么问?以什么立场问?朋友?基友?似乎好像自己站在什么立场上,都不能问出这样的问题。
他知道,朋友,是不能问出这样的问题的。
蔚之迁的思绪一下子回到了四年前,那时候,他们都还在上初二。
那时候的蔚之迁还是不喜欢跟别人说话,一般不是必要回答的问题,他都不吭声。
开学的时候,他看见了站在树荫下的陆与琛,当时他被那一头金发所吸引,他觉得好耀眼,也好遥远,蔚之迁深知那是自己遥望而不可及的,当他泄气的坐回自己的小角落时,老师的声音响起:
“今天,我们班来了一位新同学。”
一切,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不一样的。
陆与琛是中英混血,长得很漂亮,天生的冷白皮配上一头金发,更加耀眼,灰棕色的眼睛仿佛能看透一切。
他天生爱笑,别人稍微讲一讲笑话,他就乐得不可开支。
蔚之迁很喜欢看他笑,每当他笑起来的时候,蔚之迁就感觉自己被治愈到了。
他想,他真的是他的解药。
有一天,他走到他面前,向蔚之迁笑着伸出手:“你好!我叫陆与琛!咱们做朋友吧!”
紧接着,就是不告而别。
“蔚哥?蔚哥??”谷真在他面前晃了晃手:“你那么着急下去找他干什么啊?你们认识么?”蔚之迁紧握拳头:
“不,我们不认识。”
既然他当初会不告而别,现在应该也不想和他相认。
“那咱们快回去上课吧!”谷真急得直跺脚。
“好。”两人各自进了教室。
今天的课,蔚之迁一直掉线,直到放学,他才反应过来。
“蔚哥,你今天下午看起来怪怪的”谷真背着书包,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有吗?”
“有!我觉得你今天特别心不在焉!”谷真认真地点点头。
“噢,那可能是开学了,不自在。”蔚之迁低头看了看手表,已经快到十点了。
因为家里离的近,所以谷真和蔚之迁一直是走读生,但谷真不知道的是,蔚之迁一直在外面租房子。
“我刚刚看了眼群里的消息,咱原班好多住宿的同学都已经睡了,只有咱们还在路上奔波……”谷真叹了口气。
“那就住校。”蔚之迁看着前面的红灯,停下了脚步。
“哈?蔚哥你开玩笑呢吧?咱俩个家离学校那么近,宿舍的床,你也睡得惯??”谷真震惊地看着蔚之迁,仿佛是听到了什么惊人的大事。
“没开玩笑,我想住宿了。”蔚之迁确实没开玩笑,只不过住宿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他想睡宿舍的床,而是半年前他亲生父亲给他的钱现在已经用得差不多了。
他实在是拉不下脸去找何廿要钱。
意识到蔚之迁不像是在开玩笑,谷真也做出一副沉思状,好像很为难。
“蔚哥,你住校我怎么办?”谷真纠结了半天,终于问出了心中所想:“从此之后我一个人走路,没人陪我说说话,多可怜啊!”
似乎是想到了以后的画面,谷真不由得一哆嗦,摇摇头:“我可不想。”
“你也可以住校。”蔚之迁这句话确实答出了核心。
“蔚哥你是说,让我放着家里好好的大软床不睡,去睡学校那种又硬又挤连洗澡都要排队的宿舍?!”
蔚之迁点了点头。
“不要啊!蔚哥你别想不开啊!你想想,你不住校,我们还能一起回家,我们还能一起聊天,住宿舍,以你的名声和性子,有谁敢和你一个宿舍?!”谷真有些着急,他生怕蔚之迁拿定主意要去住校,这样他不就成了孤寡老人了吗?!
“我不在乎。”蔚之迁确实不在乎,反正住不住校回去都是他一个人:“我到家了,再见。”
蔚之迁租的是一个老式居民楼,没有电梯,连灯泡都看上去年久失修,整栋楼都体现出一种阴森的感觉。
有时候谷真都觉得这是一栋鬼楼,坐在摇椅上扇扇子的可怕老人,瞎了一只眼睛的诡异黑猫,看着蔚之迁的背影,谷真真怕有一天他再也见不着蔚之迁了。
到了家的蔚之迁坐在床上发呆,过了一会,他决定躺在床上睡觉。
今天也不太想吃饭。
蔚之迁闭上眼睛,浮现的全都是陆与琛的笑脸,他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来,擦拭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