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薄西山,野鹤纷飞。
几颗星子爬上雨后初晴的天幕,伴着闲云,别有一番风味。
沈老爷子忽然发觉,饭桌上沉默的三个小辈似乎个个有心事?
但凡他不开口,他们就跟个机械人一样,一直重复吃饭的动作,惜字如金。
“悦悦,你这手是早上弄的?怎么这么严重?”
尽管被他提名,南悦仍旧是魂不守舍地回答:“外公,我没事,是医生非要我打绷带,说是这样能够避免沾水后伤口感染。”
“没事就好。”沈老爷子安了半颗心,“宁晚,你的右手又是怎么回事?连筷子都握不住了?”
长袖遮住了南宁晚已经红肿的手腕,可抑制不住疼痛,她没做任何处理,不可能像平常那样夹菜吃饭。
“就是有点冻到,使不上力。”她尽力掩饰,“外公,你不用担心我,我去洗个热水手,马上回来。”
“去吧。”
沈老爷子半信半疑,但看到她生龙活虎地走来走去,便由着她去。
南悦倒认为她怪怪的,记得她以前最喜欢挨着迟瑾深坐,今天居然退避三舍离得这么远?
难道是因为有了未婚夫而避嫌?
但以她的个性,不像是会懂得避嫌啊……
实在让人捉摸不透,南悦随便找了个理由,跟踪南宁晚到一间屋子,偷偷摸摸地在外面窥探着。
透过纸窗上的影子动作,再依据经验,南悦看出她是在给自己上药。
她受伤的地方……好像是手腕?
这么巧?自己前脚伤了手,后脚她就跟上了?
难道……
一个大胆的想法从脑子里蹦出来,南悦先是吓了一跳,再是确信。
她似乎知道迟瑾深为什么会那般反常了。
悄无声息回到前厅,南悦看着和沈老爷子相处融洽的迟瑾深,有一股想要教训他的冲动。
真是个闷葫芦!
晚餐过后,沈老爷子没再占用他们的时间,而是喊他们各回各家。
寒暄的话说完,南悦急匆匆拽着迟瑾深上车,自己却跑去找南宁晚。
“表姐。”
她喊住离开沈宅就满脸痛楚的南宁晚,嘴角勾起的笑很是瘆人。
南宁晚亦是这么觉得,慌忙后退了几步:“你想做什么?”
“我不想做什么,就是想告诉表姐一句,祸从口出,还请表姐多积口德,不要什么话都乱说。”南悦意有所指,她听得明白,“对了,表姐的手很疼吧?回去记得接下骨,擦药只能消肿。表姐的手往后是用来画设计图的,可千万要保护好。”
“你……”
南宁晚惊恐地瞪着她,惨白的脸毫无血色。
原来她和迟瑾深是一路人!
“表姐,你大可不必用这种眼神看我。毕竟我们两个,从来就没有看清过对方。”
锋芒毕露不是南悦的初衷,她只是希望南宁晚明白。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谁也没资格说谁残忍,谁也没资格劝谁善良。
“你的改变真让我害怕啊。”南宁晚嗤笑道,“南悦,你最好记住今天所发生的一切,一定要留着命回味!”
“表姐放心,我会的。”
南悦不和她再纠缠,转身去找迟瑾深,谁都没他重要。
回到阔别已久的迟家,南悦懒散地扑倒在沙发上,然后朝迟瑾深招招手,示意他过来坐。
“迟先生,你是我捧在心尖上的宝贝,所以对自己有百分百的自信好吗?”
迟瑾深一坐下,南悦就跟个八爪鱼似的缠上去,边说着情话边摩挲着他的脸。
“悦悦……”迟瑾深无处安放的手终于环上她盈盈可握的腰肢,将她用力拥向自己,“你会一直要我吗?”
只要她点头,往后所有的流言蜚语都将撼动不了他爱她的心。
谁都不再有那个机会。
南悦靠在他臂弯间笑:“要啊!别说一直,你想多久就多久。而且你给我就要,你不给我还要。总之你给不给,我都要。”
“给,就算你不要,我也给。”
“傻子才不要呢!我这么聪明,所以当然要。”
“可你以前不要……”
讲到这,迟瑾深的语气又泛起萧瑟,模样可怜兮兮。
南悦干脆自黑哄他:“以前傻,现在聪明了,有意见?”
迟瑾深笑着摇摇头,紧接着抱她回房间:“悦悦乖,快去洗澡,明天你还有课。”
“下个周五来接我好不好?我想出学校第一时间就看到你……”
粘人精和撒娇精上线,迟瑾深直直点头说好。
就连她到浴室洗澡,也不忘在门口提醒她不要让伤口沾到水。
两人洗漱好,依偎在被窝里说了好久的甜言蜜语,迟瑾深竟然完全不是南悦的对手。
最后,南悦越说越不像话,迟瑾深只好以嘴封嘴,里里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