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川走后,江漓睁开了眼睛,眼神涣散无神。这几天所经历的,简直让他生不如死。
他艰难地扭动身体,翻到床边,滚到了地上,原本以为会很疼,但是痛感并没有传来,他明白了疼久了,就渐渐地麻木了,也就不疼了。
在这个世界上,疼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你再也感受不到疼了。
江漓匍匐在地上,他忽然觉得自己是那样地可悲。
禽兽,是江漓对江川最高的评价,其实江川连禽兽都不如,乌鸦尚且知道反哺,而他连一颗知恩图报的心都没有,说他是禽兽,反而还玷污了禽兽这个词。
他不知道江家和江川之间有什么恩怨,可是他知道江川是打小就在江家的。单从这份养育之恩来说,江川就没有理由报复江家。
其实这一切的缘由,江漓根本就不清楚,他也不知道江川为什么会如此厚颜无耻地纠缠自己。
“吱——”
门开了,江川回来了。
糟糕!江漓暗道不好。
“怎么摔地上了?”江川抱起江漓,回到了床上,“乖,让孙医师看看。”
一位貌美的女子坐在床前,看了看江漓的手腕和脚腕,又捏着江漓的嘴,看了看口中的伤口。看完,转过身对江川道:“他的手脚我可以治,但是他的舌头,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那就有劳孙医师了。”江川送女子出去了,房间内又只剩下江漓一个人。
天渐渐地暗了下来,江漓望着窗户,他想离开。
……
校场上,江澄熟练地指挥着伙计搭建塔楼,天暗了下来,他对伙计们道:“大家累了一天,就到这里,先去饭堂吃饭,今天有莲藕排骨汤,吃完饭好好休息,明天继续。”
伙计们放下了手中活,都朝饭堂走去。
江澄刚想去饭堂,胳膊被拉住了,转过身一看。
“蓝曦臣!你干什么!”江澄瞪了蓝曦臣一眼。
“当然是和阿澄一起去吃饭啊!”蓝曦臣不恼,拉着江澄一起去了饭堂。
江澄扯开了蓝曦臣的手,阔步走向饭堂,将蓝曦臣甩在身后。
蓝曦臣笑着跟了上去。
蓝曦臣到了饭堂,看着江家那些铺满辣椒的菜就无从下手,但转念一想江澄从小到大吃的都是这些菜,便有了心理准备。
“咳咳……”蓝曦臣眯起眼睛,辣到了,虽然江家的菜不是很辣,但也还是辣的,更何况蓝曦臣是一点辣也吃不了的。
[作者:我去百度了一下,荆楚地区的口味是甜辣都有,具有南北结合的特色。]
江澄看了蓝曦臣一眼,看蓝曦臣那副样子,嘴角微微上扬,“蓝宗主不能吃辣早说啊!何必到我江家的饭堂里来吃,自然都是辣菜。”
江澄放下手中的筷子,朝厨房走去,端来了许多的吃食。
糯米圆子,糖蒸肉,蜜汁莲藕,荆门雪枣……
都是些不辣的菜。
江澄将它们放在蓝曦臣的面前,“快吃吧,都是些不辣的菜,省的让旁人瞧见,说我江家待客不周。”
“有劳阿澄了。”蓝曦臣笑了笑,用筷子夹起一个糯米圆子往口中送,他的阿澄还是很照顾他的。
“别!这样我担当不起,你还是叫我江晚吟便是。”江澄把自己位置往边上挪了挪,尽量离蓝曦臣远点。
“好的,晚吟。”蓝曦臣咽下了口中的圆子,看着江澄,依旧是那张雷打不动的笑脸。
旁边的江家的门生和伙计早就习惯了,吃完饭就乖乖地离开,给他们两个人足够的空间。
江澄将碗中的排骨汤喝完之后,便收拾碗筷准备离开,蓝曦臣也不再吃东西了,便帮着江澄把碗筷放到水池里。
“蓝宗主这个样子,感觉是我江家待客不周呢!”撂下这句话,江澄自顾自朝自己的卧房走去。他感觉这个蓝曦臣怪怪的,一点蓝宗主的样子都没有。
[作者:那是对你。]
蓝曦臣将碗筷洗干净,便跟着江澄,去卧房了,不料却被江澄关在门外,里面传出江澄的声音,“怎么?蓝宗主来江家做客,连我江某人的卧房都要参观一下?”
“那我住哪?”蓝曦臣有些迷茫。
“蓝宗主,可以住在莲花坞外面的客栈里,跟老板说住店的钱记在我这个江家家主头上。”话音刚落,屋内灯也灭了。
蓝曦臣靠在江澄卧房外的柱子上,拿出裂冰,吹了起来。
调子轻柔舒缓,这个是他为江澄谱的曲子,一直没来得及吹给他听,趁着今夜吹给他听吧!
曲名《澄心不涣》。
[作者:我瞎扯了哈!]
江澄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感觉自己忘了很多东西,但是他又想不起来,蓝忘机旁边的那个人真的就是魏无羡?
想着想着,外面传来了阵阵萧声,调子十分轻柔,听着听着,自己渐渐地放松了下来,便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