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洋捂着伤口,躺在雪地里。
这个年头,当个好人可真难。
“咬咬牙,想想晓星尘。”薛洋现在唯一的动力就是晓星尘了。
他将降灾收了起来,拖着身子向前爬着。
他现在可惨极了,断了三根肋骨,腿也骨折了,腹部和背上都是抓痕,都渗着血,内伤很严重,没比当年金光瑶清理自己时好多少。
他自我总结了一下:当一个恶人比当一个好人快活自在。
天气寒冷,伤口不一会儿就冻住了,衣服都粘在伤口上,扯开衣服都能扯下一块肉来,硬生生地疼 。
没力气了,他的灵力已经耗尽了,再也爬不动了。
他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再次睁开眼,他已经是待在一件卧房内,房间很干净,陈设设十分简单,床靠近窗户。
薛洋望着窗外,他可以肯定他现在待在一家客栈里。
他身上的伤口都被人包扎好了,也给他换上了干净的衣服。
让薛洋莫名有些感动。
“咦,你醒了!”一个小姑娘端着一碗药进来了。
姑娘背上有一把剑,看起来是一个散修。
“小姑娘,你过来!”薛洋冲小姑娘招招手,“你叫什么名字?”
“阿箐。”
薛洋一愣,“什么?”
“我说,我叫阿箐。”小姑娘撅着嘴。
“谁给你取的这个名字?”
阿箐将药放在桌上,双手插腰,“这个名字是我师傅给我取的,我的父母得了疫病死了,是师傅带我,给我取了这个名字,他说我和这个名字很有缘。”
说完,阿箐将桌上的药端到薛洋的面前,“快把药喝了!”
“我不要喝。”薛洋拿出一颗糖塞进嘴里,“我怕苦。”
最后是,薛洋拗不过阿箐,乖乖地把药喝完了。
“小瞎子。”薛洋唤她。
她没有应薛洋,只是说了一句,“我不是瞎子,我看得见。”
薛洋知道她就是阿箐,她的行为和阿箐那么像……
只不过,她忘了很多事情……
不记得也好……
“好好,你不瞎,只不过你的名字让我想起一个故人来。她也叫阿箐。”他又想起了义城的那几年。
“那还真的是巧。”
“你的师傅可是晓星尘?”薛洋问了一句。
“你怎么知道?”阿箐很震惊,她师傅做事从来都是不留名的,眼前的这个人怎么知道的?
“我和他有些私人恩怨。”何止有些私人恩怨?他和晓星尘那可是杀身之仇,不共戴天,“有好些年没见了。”
莲花坞那一别,到现在已经有三年了。
看着阿箐,不过十几岁的样子。他和晓星尘初见时也不过十几岁。
他明月清风,自己十恶不赦。
他宛如谪仙,自己却是一个无恶不作的魔头。
“我走了,谢谢你了!替我向你师傅问好。”薛洋收起床边的降灾,准备跳窗离开。
“薛洋。”
薛洋闻声转过头来,看见晓星尘站在床边。
一个没注意,房间里竟然多了一个人。
“道长,好久不见啊!”薛洋咧嘴,露出自己的小虎牙,冲晓星尘笑了笑。
薛洋实在是没有想到,自己和晓星尘会在这个客栈里相遇。
薛洋和阿箐的对话,晓星尘都听见了。
“师傅,你回来了!这个坏东西刚刚准备走,还说我是瞎子。”阿箐趁机向晓星尘告状。
“嗯,我知道了。”晓星尘揉了揉阿箐头,“你先出去,我有话和这个坏东西说。”
坏东西这个词,在薛洋心尖泛起一圈圈的涟漪。
“阿洋,好久不见。”晓星尘一步步靠近薛洋,将薛洋拥入怀里。
woc!晓星尘这是被夺舍了吧!
薛洋能想到的就只有这个理由。
“晓星尘,你过得好吗?”薛洋在心里自嘲,晓星尘没了自己肯定是过得很好的。
晓星尘紧紧地抱住薛洋,将脸埋入薛洋的脖颈,“不好,没有你,我过得很不好。”莲花坞一战后,他便辞了宋岚,自己一个人背着霜华,在各处夜猎,在一次夜猎中,他遇到了阿箐,她是个孤儿,父母都得了疫病死了,村里人也是,就她一个人了,他便把阿箐带在身边,把阿箐这个名字给了她。
薛洋走了,晓星尘感觉自己的心都没了。
他发现自己已经深深地喜欢上了薛洋,不在像从前那样不在乎他的生死,可以很好地控制自己。
他对薛洋的喜欢和思念,就犹如洪水猛兽,刹都刹不住,刻入骨髓。
“晓星尘,你快松开,我快喘不过气了。”薛洋实在是推不开晓星尘。
晓星尘闻言松开了手,在薛洋的唇上轻轻地啄了一下。
“晓星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