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各种调查取证进行之中,六天时间很快过去了。
奚涯虽经常摸鱼,且致力于和应渺进行小学生吵架,却并没因此敷衍工作,该做的该查的都弄了。
堪称浑水摸鱼打工人的典范。
眨眼就到了一审庭审当天,两人以辩护律师身份前往法庭。
文静又瘦了,甚至可以算得上形销骨立,她这几天从看守所了解了前男友的背景,也明白自己如今的状态完全是出于前男友现任女友的嫉妒。
因此她对自己能安然无恙地度过这场危机基本不再抱任何希望。
站在被告席上环顾四周,只见父母正互相搀扶着看向自己。
她忽然想哭。
“静静!”哥哥的声音不知从哪里传来,文静闻声望去,只见奚涯坐在律师席上朝她挥了挥手。
“……哥?”
她不明白毕业以后就无所事事的哥哥怎么成了自己的律师,但这显然让她更绝望了——哥哥根本没上过法庭啊!
奚涯此时已经将目光转向了刚入场的原告王阙德。
他拱了拱旁边的应渺:“哎,你说这缺德兄看见你在替被告辩护,会不会气得跑过来跟你当面对质啊?”
应渺“啪”地把资料推给他,微笑道:“你还是先看看自己的稿吧。”
奚涯转头翻了个小小的白眼,认命地拿起稿子默读起来。
王阙德的确看见了坐在被告辩护律师席上的应渺。对方非但没接受他的委托,还接受了被告方的委托,生气自然是有的,但他生气也没法子。
毕竟人家是大律师,人家想替谁辩护就替谁辩护。
庭审开始。
待宣布纪律、核实人员身份及到庭情况后,法官宣布正式开庭,便到了原告交起诉状、被告读答辩状的环节。
王阙德前几天被奚涯揍了,这时脸上还留着青紫的伤痕。
他理直气壮道:“我指控被告故意伤害,请从重处理!”
执行官抬了下手,示意被告发言。
文静慌慌张张望向奚涯,后者便从容地站了起来。
“由于被告答辩人即我妹妹文静年纪尚小,答辩状由我代为提交。”他郑重道,“我认为原告的诉状中有过强的主观性……”
文静和文父文母目瞪口呆地看着哥哥/儿子侃侃而谈,仿佛第一天认识这个被忽视了很久的家庭成员。
原被告对峙结束,就轮到了双方辩护律师对峙。
王阙德先前没想到对方找来了应大律师,带的只是个小律师。
从气场上就输了。
小律师强装镇定地说:“被告、被告涉嫌故意伤人,根据……”
“我反对。”
不等他说完,应渺就举手起立道,“故意伤害是指在故意的主观心态下希望他人受到伤害继而实施的伤害行为。正当防卫是指防范自己的人身和财产安全受到不法行为的侵害,而实施的制止不法侵害的行为。”
“我方认为,被告完全属于正当防卫。相反,原告对被告动手动脚的行为,我方准备依此提起诉讼。”
说罢,他转向执行官。
执行官点头:“继续。”
王阙德的律师虽有些紧张,但也很快调整好状态。
双方很快有理有据地唇枪舌剑起来,看得奚涯这个半吊子全程脑子都是“真能说”“哇应渺更能说”的想法。
提交证据时,王阙德咬了咬牙,表示自己这边有证人。
然后他恭恭敬敬地请出了林邱信。
奚涯:“……”
hei——tui!
玛德这渣男还敢出现!等自己出了法庭就找个没人的地方打断他的腿!
应渺按了按奚涯的肩头,示意他千万要冷静下来。
“我知道,不能冲动。”他小声嘀咕,“但我待会儿找个没监控的地方打他你不介意吧,到时候掩护一下啊。”
应渺满脸无语,半晌还是点点头,轻微地叹了口气。
林邱信刚一出现,文静的神情就变得既愤恨又畏惧。
恨他人渣,惧他权势。
偏偏这人渣上来就一副苦口婆心假模假样地说:“静静,我知道你因为和我分手不高兴,但也不能去酒吧打人啊,你回头打我一顿也可以呀!”
他嘴上这么说,眼神里却满是傲慢和讥诮,气得文静浑身发抖。
“你——”
林邱信接着说:“我知道你那天晚上去酒吧是想借酒消愁……”
“你闭嘴!”
文静终于受不了了,情绪临近崩溃。
法官举手示意双方安静,本着公正公开的原则,他道:“双方各自说明事情的原委,不要偷换概念。”
王阙德便把事情经过添油加醋地叙述了一遍,着重强调文静打自己时并未喝酒,还特意指向自己的头。
律师趁机:“就算不是故意伤人,也属于防卫过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