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少年子弟江湖老四

    上个世界比应渺矮几公分,这回奚涯总算找回了场子。

    半强迫半幸灾乐祸地给对方套上衣裙,他又试图梳两个小辫,但看应渺脸都黑了,还是没真梳。

    应渺:我谢谢你啊。

    “不要生气嘛。”奚涯见状不妙,赶快拿出帷帽给他戴上,“只要不说话,没人知道你是男是女,更别提知道帽檐底下是谁,放宽心,其实挺好看的。”

    说罢他迅速瞪向谢飞舟,示意对方快附和自己的话。

    谢飞舟在旁边忍笑忍得很辛苦,被奚涯使了个眼色后,顿时装模作样胡说八道地捧哏道:“对!很好看!”

    应渺:“……”

    他突然有点后悔跟着这俩看起来就不怎么靠谱的人了。

    相对他穿女装而言,另外这俩只不过稍微涂黑了点、显得年纪大了点而已。

    距离此处最近的是汾阳,一座算不上繁华,但三教九流混杂的城池,当中驻扎的武林门派就有十数之多。

    经过一番纠结,收拾好的两男一“女”便告别小院,尽可能低调地随着往来的人流混入了城中。

    众人刚进城,就与城门口奚涯的悬赏令撞了个正着。

    虽说那上面画得极其简略,和他八竿子打不着,他本人也淡定得一批,但谢飞舟还是吓得左顾右盼。

    “席、席兄你看——”

    奚涯不动声色地拉住他:“天色不早了,我们找个客栈落脚吧。”

    谢飞舟二十多年里还没干过这么刺激的事,有点慌。

    刚好旁边的茶摊上有人议论:“这席崖……是犯了什么事,居然被华风堂和嵩山派联手追杀,我记得他还是听月剑的后人,怎会沦落到这番田地?”

    他同桌的客人便接茬道:“这你就寡闻了,听月剑从十年前就开始没落啦。席崖曾与嵩山派三小姐有婚约,不久前嵩山与华风堂广发喜帖结为亲家,那席崖不就相当于……哈哈哈总之便成了个笑话!”

    “原来如此!所以华风堂少主被杀一事定与他有关!”

    另一人道:“我反而十分钦佩他,竟能在华风堂的地界杀了他们的少主,无论如何都算个英雄!”

    他的同伴急忙拉住他:“慎言,被华风堂的人听到了可就遭了。”

    那人笑道:“怕什么,我只说佩服他,若真让我碰见,肯定还是抓来拿人领悬赏去啊,话说他是怎么逃脱追杀的?”

    “这——我不知。”

    “据说有百草门的一名医师从旁协助,此人声音嘶哑难听,或许可以作为找人的依据。”又一人道。

    一时间,因为原主席崖而引发的争论顿时熙熙攘攘起来。

    谢飞舟整个人都僵硬得像块木头,根本不敢说话,更别提迈步离开,偏偏奚涯一下子被勾起了兴趣。

    他还有兴致低声调侃对方:“没想到你这破锣嗓子还颇有名声。”

    谢飞舟:“……席兄……”

    这下他根本不敢发出声音了。

    应渺因穿了女装而心情难以形容,一声不吭地当根柱子。

    奚涯坦然地走到茶摊前,以当事人的身份默默吃了会儿瓜,得知华风堂已在汾阳城中派了人来。

    不能说话的应渺和不敢说话的谢飞舟只能跟着坐下,或心如死灰或焦虑不安地等着“一家之主”奚涯打探消息回来,期间后者连灌了两壶茶。

    这没办法,他紧张到一开口就想说话,不得不硬用茶水压。

    “走罢。”奚涯终于回来时,两人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客栈小二热情地把三人迎进门,道:“客官打尖还是过夜啊?”

    奚涯道:“住店,要……两间。”

    他顾虑到应渺在外面的“姑娘”身份,准备给他另开一间。

    谢飞舟尚未说什么,应渺便突然上前一步挽住奚涯的胳膊,做作地摆出了一副小女儿的姿态。

    奚涯:“!”

    店小二打量三人的衣着打扮,认定这是一对小夫妻和他们的朋友,便了然地点头道:“好嘞,上房——两间!”

    既是被误会了,解释又解释不清,不如干脆默认了。

    谢飞舟很有自知之明地掏出钱袋子,自觉地当了回古代版自动提款机。

    应渺别别扭扭提着裙子边上楼,刚一关好门就扔了帷帽。

    跟在后面的奚涯连忙接住:“哎哎哎,待会儿还要继续用呢,总不能进门的是个姑娘,出门的是小伙子吧?那岂非平白无故落人口实,遭人猜忌?”

    应渺面无表情道:“我换完衣服之后,你笑了好久。”

    奚涯看着他那还稍显稚嫩的脸,本想庄重严肃些,但一开口就忍不住又想笑:“哈哈哈好吧实在抱歉。”

    应渺:“……”

    他真的好无语。

    既是默认了两人同住一屋,奚涯便想打个地铺睡觉。

    可应渺一脸正直地问“床很大,为什么不能睡一张床”之后,他才发觉自己有点过于敏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