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嗦啰咸咸的皮,瓜子仁留给你吃,你现在开车不太方便。”陆诗邈窝在副驾开口。
两人因为秦伯睡觉不敢大声说话,不知道过了多久,副驾没了动静,
薛桐转过头看,陆诗邈的手正攥着俩塑料袋,就算外出也听话地做了垃圾分类,头靠在副驾上,睡意正香。她身上只穿着毛衣,车子外面风刮的烈,车胎带起的雪花顺着缝正往里车里钻。
「距离大兴安岭地区有318公里,目前车速110,十公里后进入窄路地段。」
薛桐偏头瞅眼窗外,乌漆嘛黑安静无比,于是减了速,脱掉自己薄羽绒给陆诗邈盖好,星星在前方夜空上流动,车子正在穿越树海,原本紧紧跟随的雪地被树林打断,秦生在后排打鼾,盖住了陆诗邈繁重的呼吸声。
她不知道开了多久,直到颈椎有些僵硬,一个人开夜路得集中注意力,陆诗邈还坐在车上,于是薛桐挺直了身子,抬眸看了眼高速标识牌,前面拐个弯,要从高速变国道了。
导航在这时开了口:
「前方弯路,请慢一点。」
薛桐扶着方向盘转向。
导航又说:
「今天走过了所有的弯路,今后的路都是坦途。」
导航冰冷的ai提醒在脑海中波动,前方沉默的公路吞噬了她,她嘴巴留有苹果的甜味,甜味让嘴巴发涩,进了大兴安岭地段公路不让抽烟,薛桐紧张起来,她觉得周围好安静,她以前是不会害怕开夜路的。
但今天她却格外害怕一个人如此清醒。
“陆诗邈。”她喊她。
“嗯。”
陆诗邈迅速睁开眼睛,从副驾坐起来,左右两边各看一眼,“怎么了?”
“我不想一个人开夜路。”
“那我陪你。”
陆诗邈把怀里的塑料袋搁在脚底,双手插进口袋,看了一眼地图,薛桐刚刚一个人开了一百公里,穿越了没路灯的树海。
她侧头望她,“要不换我开一会。”
薛桐只说:“你不要睡好不好。”
陆诗邈笑,“当然好,怪我刚刚吃饱了太困,一下睡着了。”
薛桐不知道为什么,只要陆诗邈睁开眼,哪怕她不说话,不笑,这个空间都会显得特别安全,奇怪的安全。
车子又开了近一个小时,终于进入111国道,周围开始有了稀疏的村落,异域风情的房顶和微颤的路灯。陆诗邈副驾给酒店提前打电话,万一酒店前台睡了,他们就在门外等,车外零下四十度,她们一定会给冻死。
联系好前台,薛桐也把车开进了收费口。
收费站上写着大大的「加格达奇。」
鄂伦春语:有樟子松的地方。
北方的城市冬季夜晚都沉寂,街上没人也就没路灯,但道路很宽,得有上海市中心的三到四倍那么宽,树上绑着灯带都不亮堂,房子层高都矮,让人有种站在车顶就能爬到楼顶的错觉,陆诗邈从没见楼层过这么矮的城市。
“这里是飞城。”秦生被收费站的灯光给耀醒,倒了杯热水喝了一口。
薛桐没听过这个词,“什么意思?”
“它地权是内蒙古,但管辖权是黑龙江,犬牙交错。”车子飞驰在黑夜里,秦叔厚重的声音很有故事感,“它不是市、也不是乡、不是镇、它是大兴安岭地区。”
薛桐理解,香港也不是市、不是省。
它是特别行政区。
“明早晚点起床行吗?”陆诗邈下车时和秦伯商量时间,她们今晚太疲惫,明天得休息。
“好的。”秦生点头。
她们入住的这家酒店是这里最高的建筑,环境卫生干净,卡上四星级酒店的标准,陆诗邈提着行李箱把房卡交给秦叔,说了晚安,便分头找房间去了。
“标准间?”薛桐跟在陆诗邈身后,瞧了一眼房间两个床。
“怕你被我影响的睡不好,旅游得保持体力。”
陆诗邈自己睡觉老实,但和薛桐睡觉就总动手动脚,醒来以后不是箍在人身上,就是腿挂在人腰上,甚至有的时候会把薛桐挤到床边。最重要的是她怕自己克制不住念头,大晚上折腾她,会让人旅行变得疲乏。
薛桐没说话,就站在原地看。
陆诗邈推到行李箱,从里面掏出一堆一次性用品,她准备的齐全,生怕薛桐洁癖不想用酒店里的东西,一次性马桶圈、被套、枕套。二十分钟迅速整理,陆诗邈坐在沙发上喘粗气,人只要出来旅游就得变成特种兵。
薛桐还是不说话,默默拿着洗漱包去了卫生间。
“是不是累到了?”
薛桐点头。
“那你洗漱完就早点休息。”
陆诗邈懒得站,坐在马桶上,看着薛桐刷牙。
酒店厕所总爱用暗黄的灯,和商场试衣镜一个套路,会把人照的很白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