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璀璨映亮了江面上的夜空,厚重的黑色风衣被旁边90瓦的电风扇带起一半飞扬的衣角,楚怀歌站在江边,嘴角线条上翘,恰好停在一个完美的弧度,流畅的侧脸,俊朗有型。
他的目光没有在那短暂的烟花上停留,只落在江边穿白色羽绒服的女子身上,满含深情,欲语还休。
王琼裹着白色羽绒服,脖子上搭了一条淡粉色带流苏的围巾,她双手插在口袋,脸冻得有些红,偶尔伸出手在面前哈一口气。
虽然助理在她开拍前已经帮她补了几次妆,但在这九月天里,拍冬天的戏,简直是生不如死的体验。不消片刻,她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湿透,却仍要演出一副冻得楚楚可怜的模样。
即便如此,当她看到楚怀歌望来的目光时,她的心还是咯噔停了一下。
那眼中荡漾的波光,令她一阵目眩,明知是在演戏,明知他只是演绎了剧中的角色,现实里的他从来没用过那种眼神看过自己,她还是在他勾起的唇角里,一时忘了九月天穿羽绒袄的窘迫。
楚怀歌就是有这种魔力,他可以让每一个他演绎的角色融进他的灵魂之中,镶在他的生命上,这也许就是他一直红得发紫的原因。
楚怀歌向她慢慢靠近,扬起的嘴角突然僵住,紧张地望向王琼身后,王琼来不及转身已经被一下涌来的人潮挤向了江边,颈上的围巾打着漩被风带走,飘进了江里。而她,如同狂风暴雨中一片小小的黄叶,飘落在人群之中,岌岌可危。
楚怀歌面色一紧,逆着人流焦急地朝王琼挤了过去,每走一步,都拼尽了全身的力气,直到走到王琼的身边,将她一把拉进怀里,才如释重负般呼了口气。
镜头渐渐拉远,“卡……过!”
场务的一声叫喊,将埋在楚怀歌怀里的王琼惊醒,她还未从刚才的沉醉中清醒,只觉眼前一花,楚怀歌已经将她拉开,一边脱风衣,一边解着风衣里扣得严丝合缝的衬衫袖子。
“这鬼天气,把人蒸熟得了。”不只是因为天气闷热,主要还是他穿的是冬季的衣服
捂了一身的汗不说,全身就跟仙人掌里滚了一圈一样,又刺又痒,马上痱子都要捂出来了。
楚怀歌边走边擦着额角的汗,朝着场外的助手宋娜扯开冒烟的嗓子喊了一句,“宋娜,拿水来……”
站在场外的宋娜,听到喊声,如离弦之箭般冲到楚怀歌的身边,不用一秒钟,递上了手中的杯子,厚重的黑框眼镜后露出一张因熬夜而疲惫的脸,这已经是她第三个通宵了。
而他的老板,也就是楚怀歌,接过杯子,还没喝,只打开杯盖,鼻子下一闻,便皱起了眉,“龙井?这大热天的,不应该是去火的普洱吗?”
他的汗沿着鬓角一滴滴落下,而杯子里宋娜半小时前刚泡的龙井茶,如同一颗定时炸弹引爆了楚怀歌。
还未等宋娜张口回应,一杯至少还有六七十度的茶水已经迎面喷到了宋娜的脸上,宋娜的脸顿时红了起来。
幸好夜色深浓,没人注意到此刻宋娜的脸色,而且片场要收工了,大家进进出出也没看到这边的状况,只是好巧不巧地二片龙井茶的叶子恰好挂在了她的镜片上,
“什么茶?作为助理,从来不了解你老板的需求吗?不是说好片场上火,要去火的普洱茶吗?这是什么?马上收工了,喝完还让我睡不睡?”
宋娜忙接过杯子,连声道,“对不起,对不起,我重新去泡。”
她还没来得及抚去眼镜上的茶叶,一根手指就点上了宋娜的脑门,
“怎么就这么笨?跟头猪似的。”
那骨节分明的手指戳得宋娜抬不起头,带着磁性的嗓音在此刻就如同地狱里传出来的怒吼,刺激着宋娜的每根神经。
宋娜还没来得及去泡新茶,迎面一团东西又丢了过来,已经被茶叶遮住了眼镜的她,果断伸手去接,然而却还是与这团东西失之交臂,
只听哗啦一声脆响,东西没接住,玻璃杯也一起掉到了地上,碎成了千万片。
而没接住的另一样东西,在空中滑了一道优美的弧线与地面进行了一次亲密接触。
那正是楚怀歌手中脱掉的风衣,而刚刚为了影片效果,洒水车在十分钟前刚在这里唱着歌走了一圈。
凌晨二点的江边,收工的摄制组人员都在忙着整理道具,收机器,演员则各自带着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场,竟没人留意到这边摔了一地的碎玻璃和已经裹在玻璃渣里的风衣,还有一张在厚眼镜片后边几近落泪的熬红的双眼。
楚怀歌抬手捏了捏鼻梁,他也是三个通宵没睡,脑袋一阵嗡嗡直响,像养了一窝蜜蜂,又热又渴的他,望了一眼一地狼藉,沙哑着嗓子骂了一句,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杯子二千八,从你工资里扣,风衣去洗干净,熨干还回道具组,不弄好,不许睡。”
说完,拽了拽几乎已经紧贴在身上的衬衫袖子,后背上的布料也都粘在了身上,勾勒出他修长的背部线条,他绷紧的嘴唇无论那唇线上翘的弧度如何好看,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