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轻轻摸着兔子,一边对着楚怀歌莞尔一笑,"老公,这世界冠军脾气还不小!不气,不气,我请你吃饭去,走!"
林晶说话的语气骄傲,尖细,却恰好打破了这尴尬的一幕,她很自然地挽起楚怀歌的手臂,又将兔子塞回了楚怀歌的怀里。
那一众望过来的目光才算都收了回去。
楚怀歌步履沉重地随着林晶出了摄影棚,他此时也没心思去吃什么饭,何况那只是林晶为他解围时的说辞。他匆匆向林晶道了谢,抱着毛绒兔子脸色阴沉地向着高临风的房间走去,他就是想问问,究竟是为什么身高马大的高临风竟然会害怕一只毛绒玩具。
而之前追着高临风出来的刘民,此时也站在高临风的房门口,一脸菜色地在门口来回踱着步子。
一见楚怀歌过来,他耷拉着双眼,有些窘迫地搓着手,“偶像,我师哥天不怕地不怕,就害怕这毛绒玩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队里的人都知道,没人拿这个开玩笑。您不知道,也不怪您,没事,他过一晚就好了。”
楚怀歌本来心里憋着一股气,想来问个清楚,听刘民这么一说,又有些不放心起来,“只是一个玩具而已,他为什么会怕成这样?”
刘民摇了摇头,“没人敢问,他也不说。偶像您先回去吧,我在这看着他就行。”
楚怀歌望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又看了眼刘民,他们二人站在门口跟门神似的,别人瞧见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楚怀歌莫名地郁闷一阵,回了自己的住处,关上门,一把将毛绒兔子扔到了床上,指着兔子厉声道,“什么怪毛病,还跟我翻脸,你算老几?”
不说这毛绒玩具人人都喜欢吧,但厌恶到这种程度的,高临风算是头一个。
楚怀歌四肢伸展,往床上一躺,脑子昏昏沉沉的,高临风本来不就是一个免费的助理吗,他何时关心过助理的心情?
楚怀歌努力摇了摇头,算了,不想了,明天一早还有个拍摄,拍完就结束了,他与高临风也不过就是聊得来而已,想这么多干嘛?
可是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明明逼迫自己不去想,然而心里却依旧放不下,他躺在床上瞪了一阵天花板之后,毫无睡意。
脑子里总有这二天来与高临风相处的画面,忍不住,他还是掏出手机,上网查了一下高临风的资料。
闪烁的手机屏幕,慢慢滑出高临风的词条,他的目光停在了那一行的简历上,高临风的高中居然是在“荣庆中学”。
这个名字恍若一道惊雷,敲响在他记忆深处,那已经快要被他遗忘的过往,就这样猝不及防地跳了出来,那些记忆,他以为被深埋了的记忆,顿时如潮水般涌了出来。
手机屏幕的光一下暗了下去,房间里陷入了黑暗,楚怀歌不知何时睡着了,可是一道闪电惊醒了他,他想起身去关窗户,但身体却怎么也动不了,他只能眼睁睁看着窗外阴云密布的天空中,闪电不停地自云层里穿过,打向地面,在灰砖砌成的长桥上闪着忽明忽暗的光影。
一辆银色轿车自远处急驶而来,穿过长桥,车身与桥边的石墩擦起一阵花火,一道人影如纸片般从桥上坠落。
那僵硬的身体,随着轿车不停地坠落坠落,仿佛永远也到达不了地面,仿佛他这一生就一直在坠落当中。
那种不停坠落的恐惧,像刀子般不停切割着他的身体,让他疼得喘不过气来,疼得身体就要裂开,他忍不住大喊一声。
“啊!……”
叫声如惊雷般响起在他的耳边,他猛然间惊醒,才发现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窗外没有闪电,没有雷声,也没有长桥上的轿车,更没有全身坠落撕裂般的疼痛。
门外突然响起咚咚地敲门声,楚怀歌头昏脑胀地看了一眼手机,已经是早上七点了,他打开门,门外站着得是换了一身红色运动服的高临风。
见楚怀歌开门,高临风抬起手,露出笑脸向他打着招呼,好似昨天的一幕从未发生过,他的免费助理又重新上线了。
楚怀歌揉了揉脸,侧身让他进门,虽然楚怀歌装作不在意的样子,钻进了卫生间洗漱,可是似乎空气中总弥漫着一种紧绷的气氛,令他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卫生间的门被高临风轻轻的扣响了,然后递进来一套服装,
“楚老师,今天要去山顶拍摄实景,这是服装,你换上吧,我们还得爬到山顶。”
楚怀歌在水池边洗了把脸,才算清醒过来。他望了一眼服装,是一身紫色丝绒运动服,看到刚才进来的高临风穿得那一身红色的,跟他这材质差不多。
楚怀歌一边强迫自己脑子放空,一边刷牙,换衣服,迅速地把自己收拾停当。
而高临风就一直手足无措地站在卫生间门口,等关楚怀歌换好衣服出来,才一脸惊慌地拉开门,带着楚怀歌向着基地外走去。
出基地向左拐,便是蜿蜒通向山顶的一段盘山公路,布满薄雾的山间小路上,不停有扛着摄影摄像器材的工作人员经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