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人间鬼怪,我是细花流之主,却轻疏纵怪,且不说要遭到怎样的责罚,造下这等杀孽……”
“端木!”展昭心中又是难过又是愠怒,“陈六横死,我们都很难过,但是一码事归一码事,陈六不是你杀的,怎么能说是你造下了杀孽。”
“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如果不是我的疏忽,陈六焉能折此阳寿。”端木翠颓然,忽得又想到什么,喃喃道:“不行,我要在它再造杀孽之前阻止它。”
“你又想到什么?”展昭注意到端木翠神情有异。
端木翠只是摇头,忽得豁然起身,未及展昭反应过来,已然飞身掠了出去,展昭追出看时,早已失了端木翠踪迹。
正无计较间,就见公孙策急急过来,道:“展护卫,端木姑娘脸色不对,那么着急是去哪里?”
展昭忙道:“她往哪个方向去了?”
“往北面玄武大街去了,她……”话未说完,只觉眼前红影一闪,待及反应过来,哪还有展昭的影子?
“一个是这样,两个还是这样。”公孙策摇头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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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觉得不妙。
自认识端木翠以来,每次收鬼罗怪,端木翠从来不曾如今次般方寸大乱。
临敌对战,尚不知敌之所处,端木翠已然自乱阵脚。
不管端木翠的神通有多大,以这样的失措去迎敌,只怕会阴沟里翻船。
一直向北,出玄武大街,入北郊,人烟渐少。
端木翠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赶在那蚊蚋再造杀孽之前阻止它。
小小蚊蚋,于这搅嚷世间残喘生存不易,为饱口腹之欲,常临身死之灾。于是乎有那特别机巧聪明的,便拣了单一的宿主,一心一意只吸食宿主之血,如若只是需求少少,点滴即止倒也罢了,大不了经世痴缠,至你死它方休。可惜这蚊蚋受了活人血肉滋养,时日已久,渐渐成灵作怪,反噬宿主,遂成祸害。
十五为蚊蚋,二十始成精,二五穿皮囊,祸在半甲子。
这谶言里说,蚊蚋宿在人体超过二十年便会成精,二十五年反客为主,“穿了宿主的皮囊”,内里便是一只精怪,“半甲子”三十年时便会为祸害人。
现在想来,那蚊蚋寄居赵小大体内,只怕已超过三十年,赵小大被那蚊蚋吮食的只剩了皮囊,所谓的“十五六年”,只不过是那蚊蚋的自保之语,骗过赵虎他们也就罢了,自己身为细花流之主,怎么也会如此失察?
蚊蚋之为蚊蚋时,些许人血便可饱其口腹,现下长成如此精怪,片刻间便可吸干一个人的血,如不尽早阻止,会有更多的人受害,而这一切杀孽,她端木翠都脱不了干系。
端木翠忽的停下,抬头往道旁的树上看去。
一只被吸干了血的成年猕猴,正软软地搭在树桠之上,尾巴耷拉下来,风过,轻轻的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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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片很幽很深的林子,越往里走越是晦暗,林中掠过的风似乎都比外面要冷些,带着腐烂湿冷的木叶味道。
端木翠向密林深处走去,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寻常蚊蚋的寿命只有不到三个月,现下要对付的,是存活超过三十年的蚊蚋精怪。希望这蚊蚋精怪,只是寻常家蚊幻化,端木翠暗存了一丝侥幸。
不远处,是一个堆满了腐烂木叶的死水池塘。
蚊虫孳生于水,应该是这里了。
端木翠定定神,右手屈起三指,捏起一个三味真火决。
又往前行了两步,就听腾的一声,水面腾起一大片黑云,那黑云在半空停了片刻,便朝着端木翠扑将过来。
端木翠听得嗡嗡有声,急退数步,右手向着半空虚弹三下,就见半空中一道火舌蜿蜒而生,初时只是火舌,瞬间便扩成偌大火障,将那成群蚊蚋与端木翠隔开,端木翠定睛看时,只见火障那侧几有上千蚊蚋,只只有半指大小,触须和三对步足,更是长约一指,且那细长步足之上,隐约有白色纹斑,端木翠识得这是蚊蚋中最为凶猛的一类,俗称花蚊子,不禁心中一沉。
“这么快,便产卵了么?”端木翠喃喃自语,目光蓦地转为凌厉,沉声喝道:“去。”
话音刚落,就见那平展火障如同尺布般对半交叠,将那大群蚊蚋裹于当中,嗡嗡声忽的扬起,瞬间转于无声无息,只鼻端闻到焦臭味道,那火障旋又缩至一线火舌,直到杳然无踪。
端木翠轻吁一口气,这才往池塘过去,行至塘边,俯身细看。
寻常蚊蚋一次产卵数以千计,方才消灭的只是先长成的幼蚊,这水面之上,应该还有刚刚孵化的幼虫孑孓。
果然,饶是池水污浊,端木翠还是看到水面之上,无数孑孓蠕蠕而动。
端木翠微微一笑,正要再捏三味真火诀,忽的目光触及到一物,身子僵了一僵,一股凉气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