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
早上她过来时,端木翠给她开了个门,又回房睡回笼觉,她看着端木翠脸色不大好,多问了几句,果然,端木翠只说不小心撞着了,腰背不舒服。
这要吃什么补一补,刘婶大伤脑筋,这丫头嘴挑,什么鸡汤骨头汤的统统不沾,也只能给她熬点菌菇类的素汤汁了。
正忙活着,外头又有人笃笃笃地叩门,刘婶将手在围兜上抹了抹,赶紧过去开门。
果然是展昭,一袭绛红官服,乌纱官帽,发带前缀,官帽正前缀一颗莹润白玉,衬得整个人愈发精神爽利。
展昭通常都是便装过来,见他这一身严整官服,便知他不可久留。
果然,展昭并不进来:“端木起了么?”
“说是身子不舒服,还在睡。”
展昭微笑,将手中拎着的食盒递给刘婶:“方才路过百味楼,买了些虾醢浸的荠菜菌菇蒸饺,端木若问起,告诉她里面是没有虾仁的,只是入了味而已。我买的多,刘婶也尝尝。”
刘婶下意识接过来,看了看展昭,欲言又止。
展昭察觉到了,剑眉微扬:“刘婶,有话?”
刘婶心一横,豁出去了。
“展大人,”她拎着食盒,一字一句说的小心,“按说呢你是主,我是仆,你是官,我是民,这话说出来,怕拂了你的意,你就当我长你几岁,算半个老人家,听进去就听,听不进呢,也由得你。”
展昭一怔,笑意渐渐隐去,点头道:“刘婶但讲无妨。”
刘婶鼓起勇气:“这端木姑娘,如果看着好,心里头喜欢,干嘛不娶回家去呢?”
展昭万料不到她说的竟是这个,一下子愣住了。
横竖头也开了,索性百无禁忌:“像现下这样,外头置了个宅子,每日来看,展大人,说句不中听的话,我们那儿,只有男人在外头讨了外室,不敢带回家,才这样的……”
展昭嘴唇动了一动,忍住了没说话。
“展大人若是根本就没存了娶的心思,就不要做这些让人多心的事,凭白耽误了姑娘,也惹来那许多闲话;若是立意要娶,那就早些合了八字下了聘礼,免得夜长梦多,有不相干的人来插一杠子,要知道,你不想要的,还有人争着抢着当宝贝呢……”
“展昭!”
话说了一半,被人生生打断,两人一起转头,端木翠站在阶上,长发披下,穿着睡时里衣,虚虚搭了件翠绿色外衫,正看着两人。
刘婶被她这么一声喊,蓦地发觉自己说的造次,心下忐忑,忙急急拎了食盒回了灶房,端木翠步伐轻快的过来,走到展昭跟前仰脸看他:“找我么?”
展昭定了定神,低头微笑:“给你送吃的来,背上还疼不疼?”
端木翠皱了皱眉头,声音里带了些许嗔意:“痒。”
“那就是要好了。”
“嗯。”她这么答着,忽然飞快地回头往灶房处看了一眼,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展昭,刘婶欺负你啊?”
展昭哭笑不得:“又胡说。”
“才没有胡说,”她哼一声,“我听到外头说话,起来看时,就见刘婶说个不停,你在旁站着,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跟做贼被抓了似的……”
说到此处,她忽然就伸手碰了碰展昭的面颊,然后咯咯笑起来:“脸还是烫的,还想骗我……”
清晨的阳光柔柔照在她脸上,她笑得格外好看,黑玉般的眼眸中央有一点分外明亮,好像暗夜里的碎银子一样,忽闪忽闪的。
“端木,我们成亲好吗?”
端木翠还在笑着,一时没听清:“嗯?什么?”
慢慢的,她就不笑了,她惊惶地后退了两步,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展昭的心缓缓沉了下去,那么温暖的阳光好像突然就不见了,还有和煦的风,瞬间也消逝的无影无踪。
早就知道,很早很早就知道,肯定会是这样,那句话,埋在心里就好,何必要问?不问会后悔,问了呢,心就真的能安吗?
展昭忽然就笑了,他上前一步,顺手刮了刮她的鼻子。
“吓唬你的,傻姑娘。”
“吓……唬我?”端木翠有点呆呆的。
“是啊,”展昭看起来心情很好,“公孙先生老说你聪明,依我看,也是傻里傻气,真话假话,都分不清么?”
“哎,展昭。”
果然,一说她傻,她就急了。
展昭微笑:“给你带了吃了,好好吃饭,好好休息。”
“嗯。”听出他是要走,端木翠听话地让到一边。
展昭走了两步,又停下来:“端木,晚上还有些事,可能来不及过来看你了。”
端木翠点头:“那好。”
她送展昭到门口,挨着门楣看他的身影消失在巷角,那个熟悉的身形,看起来既是沉重又是疲倦,端木翠鼻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