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倒是不以为然,从小到大他早就习惯了。
最后俞宁的那个目光被卫承澜丢到床上以终止。
俞宁对于卫氏毕竟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实习生,因此早早的就按照公司规定放了春节假。
倒是卫承澜这位掌管整个公司的总裁,越到年关各种酒席、年会越是多,越是忙得脚不沾地。
因此即使俞宁放假,几乎天天窝在家里,与卫承澜照面的时候也不算多。常常他睡了,卫承澜还没回来;等他起床,卫承澜又还没醒。
即使醒得早也经常早早的就出门去公司或是应酬。
尤其是在最终标记之后,以及那天卫承澜说过的话,俞宁更不知道该如何自处。如今他与卫承澜之间这种有点微妙又尴尬的相处模式,倒是让他松了一口气。
郑阿姨腊月十五就回老家过年了,卫承澜不着家的几天,公寓里常常只有俞宁一个人。
俞宁最常做的一件事就是抱着自己的腿坐在主卧的沙发上,望着窗外出神。
腊月二十五那天,俞远桥打电话过来。
接到电话的时候俞宁正坐在沙发上发呆,铃声一响起,还愣了一会儿。看到是自己爸爸打电话过来了,还有点诧异。
因为俞远桥自从回到苏城就一反常态的甚少与俞宁联系,俞宁有点奇怪,但那段时间实在是太忙了,接着又因为卫承澜的关系,俞宁身心俱疲,便迟迟没有主动与俞远桥通电话。
“喂,爸爸!”
俞宁接通电话,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轻快。
“宁宁,最近,还好吗?”
“嗯!爸爸!我,挺好的。公司已经放假了呢。您呢?”
“放心吧,我也很好。对了,你今年留在帝都,小卫怎么说?”
俞远桥狠心地不许儿子回苏城找他,但终究放心不下,毕竟这是他们父子二十年来第一次分开过年,尤其是他把儿子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了举目无亲的帝都。
其实,在帝都,是有与俞宁血脉相连的亲人的。
可是,俞远桥不敢奢望自己的宁宁能得到他们的承认。他不敢告诉俞宁,其实在帝都,你不是举目无亲的,你有高大的父亲、懂事的哥哥,还有威严又疼爱孙子的爷爷。
“他,他两位爸爸工作都忙,赶不回来过年。嗯,刚好我们俩一起过年呢。”
“爸爸,您就放心吧。”
俞宁想了想,还是告诉了俞远桥实话,不想他担心。
“好,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
俞远桥温和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让俞宁觉得在孤苦无依的漫长冬日里,有了慰藉。
父子俩又聊了一会儿,才依依不舍的挂断了电话。
苏城近郊的一座老旧小房子里,俞远桥挂了电话,依旧定定的坐在逼仄狭小的屋子里唯一可以坐着的地方——床边。
他苍白消瘦的手轻轻抚在不细看几乎看不见凸起的小腹上,又想到远在帝都的大儿子,眼里满是怜爱与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