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将烧退了下去。
白未溪本以为苏醒后的少年会离开白家村,可少年说他一直是孤身一人,四处漂泊,若非遇见白未溪,恐怕那夜就要把命给交代了。
因而他把白未溪视作救命恩人,厚着脸皮说要留下来帮忙,等还了恩情再离开白家村。
或许是出于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怜惜,白未溪没有真的把人赶走,反而默许了少年留下来。
他替少年取了一个名字,叫做干凌。
从此以后,白家村里多了一个人,白未溪对外只说是远方投奔他的表弟,倒也没有人多说什么。
家里多了一个人,白未溪明显感觉到有什么地方变得不一样了。
比如千凌总是会跟着他上山采草药,笑嘻嘻地跟在后面,嘴里不停地说着话,试图逗笑他。
虽然有时有些吵闹,但叽叽喳喳的,好像多了那么丝欢乐。
又比如无论他出诊多晚回村,干凌都会提着一盏灯笼在村门口等他,风雨无阻。一见了他,少年俊美的脸庞那种纯粹的欢喜之意,也不禁让他心中一软。
“有这盏灯笼,未溪就不会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我会一直等你,等你回家。”
刹那间,白未溪心中泛起又暖又酸涩的感觉,原来也是会有人牵挂他的。
那两年里,白未溪和千凌的生活很平静,也很悠闲。
春日里赏尽山花烂漫,夏日里又听蛙鸣不断,秋时柿树挂灯笼,冬时又见孩子们踏雪恣意玩闹。
岁月静好,莫不如是。
就在干凌以为会一直这么平淡幸福的生活下去的时候,白未溪的心里却悄然藏了心事,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里。
只是,在面对干凌的时候,白未溪从未提起过什么,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有两次,干凌隐约感觉到白未溪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可抬眸看见的是白未溪那双一如往常,含着浅浅笑意的眸子,干凌只觉得心跳得飞快,连话也忘记问了。
事后回想起来,干凌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明明白未溪并没有什么异常的表现,一定是他多想了。
“白大夫也该成家了,家里多个知冷知热的人,也有个期盼。”
来看病的大娘热心地过问起白未溪的终身大事来。
要说模样,脾气,本事,全白家村都找不出第二个比得过白未溪的年轻男子,何况家里又没有公婆要奉养,只要嫁过来,就能过上舒舒心心的日子。
但凡白未溪点头,开囗说一句想要成家的话,愿意嫁给他的姑娘们,别说白家村,就是其他几个村子里的姑娘也没有不情愿的,估计都能从白家村村头排到村尾了。
可偏偏这么些年,白未溪绝囗不提此事。
先前几年,还尚在孝期,为双亲守孝三年,是人之常情。
但出了孝期已经有四五年了,白未溪还是一个人,也不能说是一个人,后来又多了个远方投奔的亲戚。
“大娘好意,未溪心领了,不过我自知家中贫寒,还是不拖累好人家的姑娘了。”
白未溪手中捣药的动作未停,温和笑道。
“村里的人家户都差不多,何况白大夫是个有本事的,维持生计总是不成问题。我们乡下人家的姑娘,是不怕苦,也不怕穷的。只图遇上个会疼人的,平平淡淡地过一辈子也就是了……”
大娘还在不死心地劝说,在她看来,白未溪说的家道贫寒根本不算事。
“真的不用,大娘,我觉得现在这样就挺好。”
白未溪把药递到了大娘手上,同时再一次谢绝了大娘的好意。
那热衷于拉媒保纤,做红娘的大娘面带遗憾,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拿着药离开了。
该探的口风也探了,消息传出去,不知多少青春年少的姑娘家要心碎落泪了。
不过那些,都不在白未溪的思量之内。
一直在旁边帮衬的千凌敛了笑意,低着头想了好一会儿。
他其实以前就听村里的那些大娘们在商量着给白未溪做媒,而这一次,直接来问了白未溪的意思。
只要白未溪流露出那么一丁点意思,千凌敢保证,今天就能找到看对眼的姑娘,明天就能直接拜堂成亲了。
好在白未溪斩钉截铁地回绝了,干凌高悬着的心终于松了下来。
可紧接着,便有更深的担忧袭来。
未溪今日,今年说不成家,可以后呢,一年还是十年,还是一辈子都不愿成家。
他是不是会看到未溪穿着喜服去迎娶新娘的那一天?
一想到这里,千凌心里就疼得厉害。
他只想和未溪一直这样生活下去,没有其他人的打扰。
他只想陪在未溪身边的人是他自己,未溪眼里心里的那个人都是自己。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千凌自己起初都吓了一跳。
从被未溪救的那一天起,未溪对自己一直都很好,以未溪那样好的脾气,应该说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