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报纸把五金厂的几台机械设包得严严实实,才开始扫灰、刷墙面。
有些墙上地上沾了机油等污渍顽固的地方,少不得要清洁用品和用水。
等把红砖面的墙壁和地面收拾干净,小五金厂室内早湿得跟河一样。
能扫出去的水,傅璟佑都尽力的往外扫。
之后打开所有门窗,等墙面、地面干透的工夫,傅璟佑也不停歇。
锁了最外头的铁栅栏门,他提桶骑自行车上近郊小荒山头上,少量多次挖了好些土。
回来又弄了一些石灰粉,自己个儿和土,就在院里慢慢摔起了三合土的砖坯。
过去这小五金加工厂经营得随意,很多拉回来的原材就堆在院儿里用雨布罩着。
一般钢材、铁疙瘩之类的,天气干燥这么放一两天还行。
时间长了,哪怕外头天天都是大太阳,雨布罩起来的蒸汽也足够把料子整废。
这是从前的小五金加工厂。
现在傅璟佑接手这个厂子,那肯定就不能跟以前一样了。
院里还有大片空地,傅璟佑心里默默做规划,打算再建一间宽敞的屋儿。
以后专门用作囤放材料。
想到就干,傅璟佑每天风风火火,专门忙这些事。
陆淼不在家,他回去夜里大多时候都是自己一个人。
索性就也不用着急了,每回忙到天擦黑才往回走。
后几天赶上陈向东和蛋蛋过来帮忙,他不好意思拖着人家一起加班加点的干,下午收工才早了一些。
也是这一次的早回家,傅璟佑在前院影壁下支棱自行车时,许香草靠了过来:
“先生!”
傅璟佑侧目扫视。
许香草侧梳着低低的麻花辫,隔着自行车正俏生生的站在那里笑。
她上着粉褂,下着青楸长裤,是当初来时没有衣服穿,陆淼给她的衣服。
十八九的年轻姑娘,固然自有一种青涩美丽的韵味。
只不过许香草没有陆淼那样的气质,皮肤也不如陆淼长期保养出来的莹润白皙。
这一套颜色清新、清透的衣服,许香草穿不出韵味不说,反而显得肤色暗沉、有些村儿了。
倒糟蹋了这身好衣服……
傅璟佑心中短暂感慨,视线在她身上停顿两秒,便轻轻点头收回目光。
一脚把自行车支架踢上,傅璟佑从后座位取下褂子就要往里院儿去。
许香草微抿唇瓣,摊开手错出一步拦住他道:
“等一下,先生!”
傅璟佑深拢眉骨,低头望着她:
“什么事?”
许香草紧了紧拳头,连忙摇头。
原本还有些紧张的,可目光看向他手里的衣服,许香草又跟突然有了胆量一般,主动伸手拉住一截褂子道:
“先生,我给你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