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江柯更加沉默了。
这些姜焕都有,甚至比这还要严重,存在丢性命的危险。
电话那头见江柯许久不说话,“你问这个做什么,你身体哪不舒服吗?”
听到亲姐的关心,江柯拉回思绪,用指腹磨蹭着瓶身上原本已经发白褪去了一半的字,“不是我,是我同学。”
电话那边的人听了没有惊讶,不急不慢的说:“高三有这情况恐怕会有些困扰,如果是你朋友的话你不如把他带来我这,我可以帮你看看,我倒是有几个学心理的朋友。”
江柯不再问了,心里多少有个底。
“嗯,再说吧。”
说完,江柯把电话给挂断了。
盯着被姜焕撞倒的那些桌子,江柯心中一顿错杂,说不上的滋味。
平时他也多少有关注过前桌的姜焕,只觉得对方看上去冷清孤僻,书呆子一个。
但不清楚对方在孤僻的外表下,偷偷吃着抗焦虑的药物。
江柯也不爱管闲事,换做别人也就甩手就走,只是刹那想起对方眼里失神的目光,一下子刺痛了他,感到良心发现似的生起一丝懊悔。
原本他就没有打算真正的教训姜焕,只是吓唬他。
如今落下这个地步,也是超出他的预想。
独自一人待了一会,江柯把姜焕撞到的桌子都扶好,简单收拾了一下教室,兜着那瓶药,转身离开了班上。
从学校逃出来,天色早就暗淡了。
姜焕情绪比刚刚恢复了许多,也许是吃进去的药物生效了。
轻喘着气,姜焕不知疲惫的往家的方向跑,每遇见一位路人都感觉对方用奇怪的眼神打量自己。
顶着那些不存在的臆想,姜焕回到家里就一头往卫生间的方向冲去,连身后叫唤自己的母亲也无视了,进门就反锁住。
瞧着镜子里的自己,只能用“狼狈”来形容。
眼圈微微红肿噙着泪水,两边脸颊各写一字,被泪水流过的黑笔晕的有些模糊,但还能隐约看清写着“贱人”二字。
语言刺人,仿佛一把尖刀对准着姜焕,将屈辱的烙在他脸上。
姜焕迫切地朝着脸上泼了几把冷水,手上的血迹已经凝固,刺痛的没有知觉,死命来回搓着直到脸蛋通红才停了下来。
“焕焕,是你回来了吗?怎么没打招呼呢?”
浴室的玻璃门被人敲的‘哐哐’作响,姜焕听到后泼了几把水,看了一眼镜子,脸上的字迹已经看不见了,便缩回了目光,慢慢吞吞的走去开门。
抬眼看门外眼前的中年女人,小声的回应。
“嗯,我回来了。”
陈琳已四十八岁,时常身着正装,有现代女强人的风范,布满皱纹的眼尾疲倦中带着一些严厉。
见姜焕的模样不经让她皱起了眉,低头扫见他手上的伤痕,眉头也蹙的更紧,“手怎么伤成这样了,是不是学校有人欺负你了。”
“没有。”姜焕摇头,把手藏去了后背,身子微微向前屈着,脑袋低垂着不敢直视母亲的目光,“不..不小心刮的。”
自从得知姜焕病情,陈琳对自己儿子的品行就不懂,近日被公司里繁琐的事情弄得有些不悦,此时见姜焕这样她也不想多多过问,只能叹了叹气,“行了,把脸上的水擦了,然后去洗个手吃饭吧。”
姜焕点了点头,然而转身的母亲根本看不见他无声回应。
擦去脸上的水,姜焕随手整理了仪态,洗干净手就走去了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