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微凉斑斓的夜色里,月亮躲在云层里偷看,魁梧的梧桐树下,余望和许禹城抖落一身星尘。
余望的声音恍如隔世,许禹城难以置信,他想过余望有也许会对他抱有对老师的尊敬,对哥哥的依靠,但从没想过对方抱有和自己一样的欢喜。
他开口的声音有些颤抖,嘴唇在不可控地抖动。这是许博士26年以来少见的惊慌失措,他深吸一口气,眼里包含了太多复杂的情绪,“余望你再说一遍,再说一遍。”
互通心意的情景比自己预期的来得太早,他有想过温水煮青蛙,也有滋生过恶劣的想法来把人留在自己身边,但从没想到此前在自己脑海里预言过的所有轰轰烈烈的场景和余望磕磕绊绊的自白相比根本就是望尘莫及。
他不该这样的,蔷薇盛开得过于绚烂热烈,花匠自私地把蔷薇私藏了。
余望嗡动的嘴似乎还想再说什么,许禹城等不及地上前紧紧抱住余望,让那人的脸埋在自己的胸膛,他深吸一口气,声线有些发抖,却无比坚定地给出自己的回答:“我也喜欢你,余望,我好喜欢你。"
他一连说了好几个喜欢,宽厚温暖的胸膛和低沉温柔的声音让余望以为自己躺在了棉花糖上,内心犹如化开的糖心。
大概是喜极而泣的反应,余望把脑袋埋得更深,让自己每一口呼吸都能嗅到许禹城衣服上的清冽木香,他的眼睛在流泪,眼泪大颗大颗地打湿了许禹城的衣领,嘴角却抑制不住地上扬,”真的吗,许哥你能不能再说一遍。"
许禹城的心情比余望平复得快,他抬手揉了揉余望的脑袋,认认真真地俯在余望耳边:”余望,我好喜欢你,好喜欢你。“
在许禹城叫出自己名字的时候,余望心里那艘漂浮已久的船终于找到了他的锚。
两人在夜色中相拥了许久,许禹城的怀抱很温暖,余望怀疑这里是否有魔力,让他无法脱身。
在这样温情的时刻奈何秋风实在萧瑟,余望不争气地打了几个喷嚏,许禹城把自己的外套脱下给他披上,自然地牵起他的手。许禹城的手很大,能把余望整个手掌包裹进手心。
从前许禹城只是抓住他的手腕,如今手掌被对方整个圈住余望反而有些害羞,急忙小声地说:”附近,附近还有人。“
相比余望的紧张羞涩,许禹城神态自若,好不容易得到了名分,他才懒得在意世俗的目光,反而把余望的手拉得更紧了。
余望从未见过对方如此霸道不讲理的时候,在他的印象里,许禹城温柔自持,强大稳重,是一个可以随时依靠的人,从未想过对方也有这么幼稚的时候。
本来还想挣扎的手乖乖被握着,许禹城像只宣誓主权的狮子,牢牢握着自己最心爱的那株小蔷薇。
翌日,余望照例赖床,仗着许禹城惯着,贯彻着能晚起就晚起的原则。
六点五十的闹钟响起,在厨房忙活的许禹城解开围裙,无可奈何地走进余望的卧室,直接把人连着被子一起抱起来,余望迷迷糊糊地蹬脚,眼睛睁开一条缝看许禹城的脸,气若游丝的埋怨:”别这样,给大白看到了影响不好。"
余望嘴上这样说着,手臂却不经意地抱住对方的脖子,角落里乖乖吃着猫粮的大白见状把屁股对向不要脸的主人。
许禹城被他这样孩子气的话逗笑了,刮了刮他的鼻头,”大白从不赖床,你得给家里小朋友做好榜样。"
许禹城的说法让余望有种他们是老夫老妻的错觉,余望不甘示弱地狡辩:“明明我还是小朋友呢。”
许禹城轻笑,余望在刷牙,他把早餐摆好,朝浴室唤了一声:“快19岁生日的小朋友,快出来吃饭。”
”哎,马上好。“
余望急匆匆地赶来,许禹城替他拉开靠椅,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一吻。突然落下的微凉唇瓣不等余望回味,许禹城坐在了他身边的位置,神色不变,示意道:”吃早饭,待会送你上学。"
余望的脸还涨得通红,许禹城仿佛没看到似的,看着对方碗里从三明治里挑出的青菜,盯着余望的脸,有些正经地问:“留下几片青菜是想我喂你吃吗?”
说罢懒洋洋的喝了口咖啡,余望闻言红着耳根赶紧把碗里那几根青菜扒进嘴里。
许禹城嘴角一勾,赞扬地夸了一句“真棒。”
两人的关系进入正轨,余望明显能感受到许禹城的转变。从前是老师,比他年长的朋友,现在是男朋友,对方在自己身边扮演着多重角色。
从前两人坐在一起吃早饭,许禹城顶多会催促自己吃快点,别上学迟到,而现在对方却以欺负自己脸红为乐。
余望不禁想到昨晚回到家后,对方那个看起来有些急不可待的吻,余望以前从来没有过被人吻过的经验,许禹城的吻又像狼的撕咬,像在自己嘴唇上做标记一样,对方的舌头像场龙卷风在自己的牙床上肆虐,恨不得在口腔的每一个位置留下印记。那个吻不算温柔,但足够让余望脸红心跳。
就连坐在车上的余望都没有缓过心神,耳廓上还有淡淡的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