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关于余望对他随口提到的事情,许禹城还是放进了心里,默默记下了姜时这个名字。晚上和林彬云通电时拜托了对方好好调查了一下事情的始末,不一会儿林彬云就发了长长一串语音过来。

    许禹城避开余望走进了书房,说实话心里还是不想让单纯得像张白纸的人接触到这些腌臜事。

    点开语音,林彬云的声音放大在书房里,他说的似乎有些一言难尽,“那个姜时,他是这届评委组其中一个评委的亲戚,评委组的几个老师都被他收买了。”

    话音一顿又听到对方说道:“这次算你家小孩倒霉,摊上这事,不过这会儿有人匿名举报了,现在在集体仲裁,我看了一眼余望的作品,名次不会低。”

    话说到这,许禹城明白了事情的始末,眼神眯成了一条线,心情愈发不满,那个姜时和张章是亲戚,张章......提到这个名字就引起许禹城的反感,不仅觊觎他的小蔷薇,还不能管好自己的人,让人不停来找余望麻烦。

    许禹城点开通讯录,翻了好几页找到了想找的电话,嘴角一勾,彷佛在酝酿什么恶劣的想法,“是我,对,明天中午邀请张总一聚。”

    电话那头的秘书毕恭毕敬,许禹城满意地挂了电话。

    次日,把余望送到陶老那后,许禹城驱车驶到了郊区的一个私人马场,这是许禹城成年后许自己父亲送的一个礼物,这么多年来一直被他打理得井井有条。

    马场不公开营业,只接待熟客,但大多数都是用来招待许禹城父亲和父亲的商业伙伴,他也偶尔邀请好友来游玩,到今天用来摆下马威还是头一次。

    这个张总便是张章的大哥张致,据许禹城所知,张家的公司都由张致打理,兄弟两人相依为命,在张章五岁时,张家夫妇因意外离世,此后张章就一直被张致养在身边,

    世人说长兄入父就是如此,张章有事,自当是张致出面。

    “许少,多年不见。”张致生得一副斯文的模样,相比于张章,张致眉眼间少了一丝戾气,也许也是因为常年周旋于商场之中,对方的鼻梁上挂着副金丝眼镜,朝许禹城打招呼时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

    “许久不见,难得一聚。”许禹城回握住对方的手,招手让侍从上了杯茶。两人坐在广阔的草场前的遮阳棚下喝着茶,好不惬意的风景。

    茶喝得差不多了,张致先开口道:“不知道许少今天找我,有什么事要讲,旧时多年的同学交情,如果许少有事,我会鼎力相助。”

    许禹城放下茶杯,垂着眸子看向远处,不咸不淡地说:“现在是许老师啦,担不起许少的称号。”

    张致拿茶杯的手一愣:“你现在当老师了?”

    “唔,博士生助教,兼职教高中理综,算半个老师?”

    张致听他这副漫不经心的声音,笑着开玩笑道:“正好我那个不成器的弟弟再念高三,不知道许老师有没有空指导一下他?”

    许禹城侧目而视,盯着张致心底有些发毛,心想这人当了老师怎么还是这副难以琢磨的样子,不禁让他想起当年某个得罪了许禹城的富二代,最后被他整得只能转学的事,对方的家长也不敢找许禹城任何麻烦,这才是他让人觉得可怖的地方。

    修理你的话,根本不知道他会用什么手段。许禹城没说话,张致吞了吞口水,稳住了自己的阵脚。

    静默许久许禹城把茶杯里的茶一饮而尽,泛泛地扫了一眼张致的脸:“孩子嘛,不要给他太大压力,偶尔说教一下就可以了。”

    “对了,听说你们家姜时最近参加了个美术联赛,成绩好像还不错。”许禹城目光幽幽地说着,即使他知道姜时只是张家一个说不上名的远房亲戚,但许禹城还是说了“你们家”这一字眼。

    话说到此,张致即使是在迟钝的人都能听出许禹城的意有所指,更何况他混迹商场多年,如果这都听不懂对方的暗示,那他也可以不用再混了。

    张致心里懊悔地想,前段日子确实有些风声传到他耳朵里,但在他看来只是小孩小打小闹的事情,再加上那孩子老跟在张章身后跑,也能帮他盯着些张章,他便没太在意,没想到姜时不知道怎么的惹上了许禹城这尊大佛。

    张致咬牙切齿地甚至想撕了姜时的皮,但碍于在许禹城面前,也只能维持着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

    两人在马场不紧不慢地喝着下午茶,许禹城翘着个二郎腿无比放松,而一旁的张致却有坐如针毡。待这一场鸿门宴终于结束,张致神色凶狠地走出马场,许禹城刚才在他面前提了

    一嘴许家和张家后续的合作事宜,这无非是给他敲响了警铃。

    他生怕姜时犯的错影响了两家的合作,急得一把抢过了秘书的电话,一个电话打给了管家:“赶紧叫姜时过来找我...把张章也叫过来吧。”

    张章回到家时姜时正哀戚地跪坐在地毯上痛哭,一副好不可怜的样子,对放抬起泪眼婆娑的脸哀求地看着自己,张章也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就朝张致走去。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敢打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