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吃饭时,阿璃就坐在旁边陪着自己,还给自己剥了一颗咸鸭蛋,算是加了两道菜。因天气不好,李追远就没和阿璃去露台,而是来到书房,将那块象棋大小的白骨递给阿璃后,给阿璃讲起了昨晚发生的事。阿璃手里握着白骨,抬着头,认真听着少年的讲述,眼睫毛不时闪动,是她给予少年的不断回应。讲完后,李追远伸手,握住阿璃的手。原本的鬼哭狼嚎,此时变成了窃窃私语。柳玉梅说得没错,的确是欺软怕硬的一群渣滓。
走阴。
阿璃将李追远迎入自己内心。同样的平房,同样的破损牌位。不同的是,门槛外,除了原本的那处空地,四周出现了一圈灰白色的雾。在这迷雾中,可以看见鬼影重重以及 “悉悉嗦嗦” 的声响。它们,都藏在这里头。余婆婆已经不见了,但门槛外侧地上,还留有一盏白灯笼。李追远将灯笼提起来,灯火自燃,散发出惨白阴森的光芒,而原本上头的诅咒之语,也已消失不见。少年打着灯笼,环视四周,开口问道:
“谁想当下一个?”
窃窃私语声忽一滞,过了许久,才重新恢复,却也不复先前密集。等了许久,也没见到谁主动走出迷雾。李追远转过身,将白灯笼插入墙缝。这灯笼得先留着,因为以后,自己得提着它,走入迷雾中,将躲藏在里头的东西提出来。他现在之所以没这样做,一是因为润生和阴萌的特训还没结束,自己身边少了两个帮手。二是每一浪刚过去时,都会有一段平静期,供你喘息舔舐伤口。而且因为自己的提前解答,等于提前交卷,留下了更长的休息时间。新的一浪还没过来,自己现在就算提着灯笼进去抓一个出来,没有江水推动,它也出现不到自己面前。这些玩意儿,一个个都藏得极深,要是那么好找,柳玉梅早就带着秦叔刘姨去把这些杂碎给清除掉了,哪可能放任他们到今天。而自己之所以一找一个准,是因为自己利用了规则。把它们列为题目后,它们就不得不来,算是以卫正道之名,公器私用。它们,就是自己的题库。只要自己继续一浪接着一浪 “自选题” 下去,它们会更加害怕,那些被自己走江路上碾碎的就彻底消失了,余下的那些怕是再也不敢靠过来恫吓骚扰了。当然,这也可能因此引发出一个后果,那就是原本不屑用这种手段的强大死倒,兴许会借用这一方式,来寻自己这位秦柳两家的共同传人复仇。那其实也无所谓,到时候自己接着就是。至少现在,阿璃的耳边,清静多了。
结束走阴,回归现实。李追远和阿璃走上三楼,来到供奉牌位的地方。正式走江,过了第一浪,那自己就来拜拜吧。可当少年正要行礼时,就看见阿璃已经把中间的两个牌位取了下来。
“阿璃,先放下来,等我不在时,你再拿。”
阿璃把牌位又放了回去。李追远行礼,礼毕后,他走出房间,在门口等了一会儿,阿璃走出来,怀里抱着俩牌位。回到楼下书房,阿璃坐下来,将白骨放在画桌上,看向李追远。
“送给你的,你来设计。”
阿璃摇摇头。
“你打算做了送给我?”
女孩点头。
“既然是送给我,那肯定也是由你来设计。”
阿璃拿起笔,开始画起了设计图。李追远看向书桌其它角落,最边缘位置,有一张长画卷,背景已经画好,是阿璃先前 “门槛外” 的景色。从结构布局上来看,阿璃想画的,应该是那日贴近门槛站着的余婆婆。画桌中间位置,则有一块小孩巴掌大小的方印原材料,旁边放着刻刀和图纸。将图纸拿起来,李追远看见了这块印章的未来模样,下四方、上腾龙,虽然小巧,却极具威严。只不过,印章上的字,并未画出,应该是阿璃还没决定好。自己说的每句话每件事,都被女孩记在心底,她真的在做。而且看得出,她很投入也很沉浸,只不过以前是为了逃避,现在则是在享受这份专注与静谧。就在李追远愣神的功夫,阿璃将新画的图纸递给自己。
“这么快?”
低头一看,画纸上,是一枚骨戒。只需将中间打空,再做一下边缘打薄,尽可能地维持其本态,所以设计起来,并不复杂。李追远看了看画,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想象着这枚骨戒戴在自己指间的感觉。心底,还真升腾起了一股期待。这块骨头是烧成灰的余婆婆所留下的唯一遗落,拥有增幅精神的能力,戴上它后,自己再使用慑术时,效果会更明显。阿璃走到画桌边角,将放在边上的那幅已画出背景的长画卷给卷起来,丢入旁边的垃圾桶。她原先想用这幅未完成的画,当作少年正式走江后的第一头死倒的记录。可现在,在听完少年的讲述后,她有了更好的画面。少年左手端着黑色跳动的水,右手升腾业火,余婆婆像条狗一样跪伏在少年面前,等待其最后的终结。女孩伸手摸了摸那两块刚拿下来的牌位,她要用它们,做出一个大大的画框本。他以后每解决一头死倒,她就画一幅画,然后将画收录其中,等画画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