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也就走江成功了。就是,画卷很长,画框本也就必须要做得很大,用料也就非常多,不过,家里的这一批牌位全用上,应该勉强够了。李追远万万没想到,他捡起白骨时还想着送给阿璃当手工材料,为秦柳两家祖宗们减减负,结果却因为自己的关系,直接给两家祖宗们送了一拨团灭。女孩回头,看着画桌上新的空白画卷,未完成的印章,刚设计好的骨戒,以及即将开始打造的画框本。心里产生了一种由衷的满足。
李追远拉起窗帘打开落地窗。院子角落里,堆着草席,草席下面,其实是一口血红色的棺材。润生现在,就躺在这口棺材里。这也就意味着,上次秦叔回来时,带的,可不仅仅是棺材钉,他是把那尊大凶之物的老窝,一并端过来了。隔着挺远,就能听到润生痛苦的闷哼声,显然在里头正承受着极为可怕的折磨与锤炼。可等李追远靠近时,闷哼声反而消失了。再走近一点,听到了几声清脆的敲击。像是润生在憨憨地笑。
“润生哥,加油,我等着你呢。”
“咚咚!”
两声连续的敲击,表示回应。
秦叔问道:“小远,你说这里长什么合适,丝瓜怎么样?”
“不是种花么?”
“你柳奶奶说种花华而不实,不如种点蔬菜,这样日子过得才踏实,有奔头。”
秦叔还是第一次,从主母嘴里听到用 “踏实” 来形容日子,但有奔头,他是能从主母脸上瞧出来的。
李追远:“自己种的蔬菜,肯定更好吃,像是以前在太爷家时种的菜。”
“现在家里的咸菜快断顿了,你让老太太喝清粥清清胃可以,但老太太可吃不惯外头的咸菜。”
刘姨的声音传来,她站在院子另一个角落,面前是一口腌菜缸,只不过这次里头放着的不是雪里蕻,而是阴萌。
阴萌闭着双眼,仅露出头部,其周身尽是黑紫色的液体,液体之中似乎还有毒虫在缓缓蠕动。虽然所处环境略显邋遢,但能够明显看出,阴萌的皮肤变得更加白皙了,整个人也显得神采奕奕,宛如刚剥壳的鸡蛋那般光滑细嫩。
李追远首次知晓,原来毒竟然还能用于美容养颜。反观站在一旁的刘姨,她面容憔悴,身形消瘦,就连原本亮丽的秀发也开始出现分叉,且微微泛黄。李追远原本想要走到阴萌面前,也对她说一声加油,但看到她容光焕发的模样,再与刘姨的状态一对比,只能对刘姨说道:“刘姨,你辛苦了。”
刘姨指了指阴萌说道:“这丫头,确实有一股狠劲和天赋,就是有点耗费老师的精力。”
“我来啦!” 谭文彬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他热情地向大家打招呼。
随后,他发现院子里站着的三人,没有一个人在看自己,而是都望向自己的身后。
于是,他也回过头看去,只见外面的小路上,有一位老人和一个中年人正缓缓走来,他们步履沉稳,如同山岳徐行般,带来一种宏大的意境。中年人面容中带着倨傲之色,老年人则不怒自威。他们缓缓踱步而来,先是看到了站在腌菜缸边、正撑起皮筋束起头发的女人;接着又看到了站在花架下方、正将两边袖口卷起来的男人。
随即,中年人神色变得木讷憨厚,老年人的身形也佝偻下去。他们经过院门时并未停下脚步,反而加快了步伐,继续向前走去。他们,仅仅是路过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