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禹斯年当作伴侣令他有一种身心满足的快感,大约是来自Alpha占有欲的天性,外人眼中禹斯年仍然属于他,也能麻痹自己似乎斯年从未走远过。
“我这种情况,可以出院了么?”傅怀问。
“头还会晕吗?”医生问他。
“不会。”
医生点点头,手下飞快地在纸上划拉着什么:“其实你这种伤情一开始就没有一定要住院的必要,头不晕的话就行,回去注意不要剧烈运动,暂时不要从事过多的脑力劳动。”
他一扯,撕下一张出院证明,叮嘱道:“到住院部把医药费结清就好了,以后注意安全。”
傅怀接过来,客客气气地说:“好的,谢谢医生。”
出院证明折了几折,藏在兜里。前两天傅怀一心想在医院多赖上一段时间,还不是因为出了医院禹斯年就不再搭理他。
没办法,他想了这么个歪主意,昨晚禹斯年拎着山楂球说自己胃不舒服,傅怀才猛然想起另一桩大事——禹斯年眼下是怀着孕的!
他天天把人家折腾来医院呢探病,自己倒是舒服了,怀着孕的禹斯年怎么吃得消?
傅怀在心里暗骂自己是个糊涂蛋,连爸爸也做不好,一路愧疚懊悔,一直垂头走到病房前。
Beta助理已经拎着早饭出现在门口,手脚长刺似的在门外拧来拧去。
傅怀还记着他和秘书一起压榨自己又去吃烛光晚餐的事,翻了个大白眼,没好气地问:“怎么不进去?”
“这不是您不在里面,等等您。”助理心虚地堆笑,打着哈哈,被傅怀多看了两眼,立刻认怂了,贴倒傅怀身边小声说道:“就禹老板,我害怕。”
婚姻还没破裂的时候禹斯年属实是个不好惹的主。没少因为傅怀不回家同他吵架,也没少修理傅怀手底下这帮人。
以至于积威过重,到现在这群人还是怕他。
“行了行了,给我。”傅怀闻言将对方手里的餐盒全都接了过来,眼神一暗示意对方靠近。
助理几乎凑到他面前了,傅怀才从口袋里做贼一样鬼鬼祟祟拿出那张出院证明。眉梢一挑,助理跟了他好几年立刻明白这位是什么意思,连忙接过来,应声:“我这就去。”
说到做到,助理忙不迭去提老板办出院,可是他老板昨天分明还一副要烂死在医院的鬼样子,怎么今天突然变了态度?
傅怀在门口大变脸,提着餐盒走进病房。
禹斯年已经穿戴整齐,靠在墙边拨弄着手机,听见门响,抬眼一瞥。
傅怀满面春光,温和一笑,对他道:“来吃饭吧,吃了饭我叫陶然送你上班。”
“免了,”禹斯年朝他走过来,“别把他吓破了胆。”
傅怀低头无奈地笑起来:“都听见了?”
“还用听?”禹斯年脸色臭臭,自己在小桌边坐下,等着傅怀一件一件把早餐摆好神情骄纵,“还不是他刚才进来,跟见了猫的老鼠似的跑了,我又不吃人。”
傅怀把温热的粥和薯饼一一摆放在在禹斯年面前,宽慰道:“陶然胆子小,别生他的气了。”
“还犯不上同他置气。”禹斯年道。
他搅了搅餐盒里的牛肉粥,轻轻盛了一勺,慢悠悠地吹凉,才送进口里。对面目光灼灼,傅怀的眼睛像是钉在勺子上,一错不错地死盯着看。
把禹斯年看得后脊骨发凉。
“你看什么?怎么不吃饭?”禹斯年问道。
“吃的。”傅怀愣愣地回答。
身上还有没愈合的伤口,不能吃牛肉一类的发物,助理陶然只给他买了香浓的小米粥和咸菜。
傅怀食不知味地吃了两口,忽然抬起头,眼神闪烁地看着对面的禹斯年,怯怯问道:“还和口味吗?”
禹斯年搅动粥的勺子一顿,闷闷地“嗯”了一声,再没动作。
傅怀也维持着方才的姿势定格了半晌,才不自在地猛吞了一口,悄声又问:“那,你喜欢牛肉么?”
“还好。”
禹斯年陷入莫名的羞涩,缓缓抬着勺子,翻了翻凉透的粥。
傅怀捏着瓷勺的手指用力到泛起青白色,说出这几句话仿佛用尽天大的力气:“以后,喜欢什么都可以告诉我,不喜欢的直说也无妨。”
病房内的气氛始终焦灼着,像被无法流动的粘稠液体渍满。
两个人都不说话,各自没有什么好应答。
“你究竟吃不吃饭?”在傅淮的米粥将要凝结成冻状固体的时候,禹斯年终于忍不住说道,“要不吃,我这就走了。”
“吃的,吃饭。”傅怀这才从令人窒息的沉闷中喘过一口气,笑着看禹斯年,劝说,“不吃早饭对胃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