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测

    傅怀也不是个傻的。

    起初那股激动惶恐的心情过去,许多疑惑便浮上心头。

    寻常的AO之间结合,Omega被标记后通常都会出现两种味道,信息素纠缠在一起,才表示这位Omega早有爱人。

    禹斯年却是不同的。

    每次被咬之后他的身上只有属于自己的檀香味,从前傅怀粗心大意,只当是自己的信息素掩盖了他原本的味道,并未向更深处多想。

    可是昨天,禹斯年的身上既没有幽深的檀香气,也没有清甜的橘子香,干净得就像一个没有腺体Beta。

    傅怀记起前世他致死也没有解开的谜团。禹斯年那样冷心冷清的人,为什么会对腺体残疾的一众人格外关怀?

    他不仅投入大笔的钱到医疗机构,还让那些腺体残疾的人们到繁星工作出道,甚至始终默默无闻地资助了好几个未成年的孩子。

    他做这一切悄无声息,身处舆论至上的娱乐圈,也从不曾把这些故事当作谈资。

    傅怀那时便知道禹斯年的腺体也出了问题,终他一生都在不停地解开禹斯年留下的谜团,可惜这一个,从来无解。

    难道,斯年的腺体不能没有味道?

    可是从前三年,他常常能嗅到对方身上沁人心脾的橘子香。

    这又是怎么回事?

    摸鱼大夫聂初度在一个和风丽日适宜睡眠的清晨接到了好友的电话,傅怀最近像脑子坏了似的,追着人家禹斯年的屁股后面跑,还非要数着日子说人家怀孕。

    “又怎么了?”聂初度还没起床,缩在被窝里懒洋洋地问。

    “聂初度我问你,人的信息素有没有可能消失?”傅怀急忙道。

    聂初度瞬间清醒了,翻身而起顶着毛糙糙的头发坐在床上:“信息素消失?那肯定是伤到腺体了,为什么这么问?出什么事了?”

    傅怀迟疑片刻,答道:“禹斯年他恐怕,没有信息素了。”

    “怎么会这样,你说清楚些。”再怎样摸鱼聂初度还是有着身为一个医生该有的担当,信息素缺失不是小事,腺体研究在医学界一向是最复杂最难攻关的难题。

    “之前还是有的,昨天我们见面,我发现他的信息素没有味道,我什么也闻不见。”

    这怎么会······

    聂初度疑惑道。

    腺体和信息素是很奇妙的搭配,脆弱又坚韧。一旦遭遇破坏则永远也无法回到最初的样子,可是如果不曾被伤害,完整的腺体的系统会一生都让这个人充满独特的味道。

    喜怒哀乐,皆有表述。

    “你确定,他从前是有信息素的?”聂初度很是谨慎地问。

    “最开始我不就是被他的信息素吸引,他是初冬柑橘的甜香,最合我心意。”傅怀说。

    “那就奇了怪了,”聂初度难解疑惑,“他的腺体既然可以正常散发信息素就说明是完整而且功能良好的,一般这种情况不受到外力破坏都不会出现变动,难道他最近伤到腺体了?”

    不像。

    傅怀回忆着禹斯年的近况,凭着死皮赖脸的本事,最近似乎每天都在和禹斯年见面,若是对方身上有一点伤他都会发现。

    更何况,就在不几日前禹斯年还动用信息素替他治疗伤口——

    ——傅怀似乎打通了一堵墙,瞧见些光亮。

    “你说,有没有这样一种情况,他清醒的时候可以控制信息素的释放,失去意识的时候,信息素就会消失?”

    “这东西太玄妙,当然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出现。”聂初度说,“光凭你我的交谈根本什么也查不出来,最好还是找个器材完备的医院检查一下。”

    傅怀当然想啊,可他要是能说的动禹斯年跟他一块去检查身体还用废这些力气做什么,还不早早把他送进医院养胎去。

    “对了。”聂初度那边头疼欲裂,想起这位不靠谱的朋友曾经说过的话,“你之前跟我说禹斯年现在怀孕了,真的假的?”

    “自然是真的。”傅怀立时道,后又叮嘱,“你没同别人乱说吧?”

    “我还是有点职业操守的吧。”聂初度无奈道,“虽然我还是对你空口鉴孕这种事持怀疑态度,不过说真的,要是怀了孕信息素还出现问题,这可是要命的大事。”

    “你要是真紧张禹斯年,这段时间可把人照顾好了。”

    傅怀自然知道,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一切后果。